第三百九十五章 端倪（上）

  这棋下得算是不伦不类，因为掌教和蜀仙都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蜀仙、韦护甚至姬宫湦的底线没有探明白不说，掌教也没有什么展现实力，甚至连一些动向都看不出来。
  因为，这棋实在是太快的分出了胜负。
  蜀仙的棋艺，说实话，真的不敢恭维。
  当年楚京一上山，他和楚京一下棋，直接从傍晚下到了深夜。
  原因就在于蜀仙棋下得实在太烂了，烂到没法让步。
  楚京一那可是千方百计得耍心思才让蜀仙赢的，他当时才知道，原来和自己的老师下棋，输比赢难一万倍。
  掌教不知道蜀仙的棋艺，以为这个师弟怎么也有在天界的半分聪慧。
  可是啊，结局很是可笑。
  掌教还没等认真之时，蜀仙都已经输了。
  对此，蜀仙自己都很无奈。
  “这个……棋这东西，我真的不擅长。”蜀仙惨淡笑道。
  “这叫不擅长？你就说你下得臭不就完了？”韦护在一旁冷笑道。
  “多谢师兄解围。”
  近山这谢，蜀仙都觉得是在谢自己。但其实吧，自己真的没有放水，甚至没想过放水。
  “师弟还有什么别的擅长的？”掌教笑着问道。
  蜀仙觉得不甘心，掌教其实也没有起兴，一炷香不到就见了分晓，这棋下得也忒快了。
  “那个……喝酒算不算？”蜀仙红着脸说道。
  韦护听后，气得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跟学生抢酒的本事也拿出来显摆？”
  这些年蜀仙就是这个在行，抢酒痴儿的酒那叫一个顺手，而在喝酒方面，他也用很多年的打磨，做到了完美。
  千杯不醉那是小事，千坛不醉也许才算是他的海量。
  “好，就依师弟的。”掌教爽快的答应了。
  “师兄，我这个……”近山看掌教还不打算出手，赶紧说道。
  他刚才幸亏有掌教帮忙，才能化解危机。但六道归天刃又不止一次，眼前的两人联手，可能有无数次。
  “师弟啊，他们用六道压你，你就怕了？现在人间少说也有千万大众，每个人持上一成的道，也许也能把你打成粉末。你觉得，你怕就可以了？别忘了，你代表的是天界的意志。”掌教平淡说道。
  对于蜀仙热情，但对于近山却冷淡了很多。
  可近山知道，这是大师兄的教诲。
  “但师兄，这如何破？”
  掌教微笑说道：“天界之人，本就不在六道中，你现在以人间气滋养，却仍居天界。这道，最多让你归天，又不是让你归西。”
  近山想了想，确实是此理，但似乎仍然有些不对。
  “可是师兄，这如何破？”
  近山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原因在于，他要的不是高居，而是破除。
  与此同时，蜀仙已经把酒备在桌上，等着掌教举杯。
  掌教看着放在自己身前的杯中酒，笑着说道：“你在天界，再如何也只是观察着这六道。你若在人间，那就是在六道中，若在六道中，凶险归凶险，但起码，你能破。”
  这就是掌教的解释，不再其间，何谈其破？
  近山似乎知道了师兄的意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韦护和姬宫湦才不会管那些，直接再次施展六道归天刃，但是，掌教说的真的很对。虽然六道归天刃凶险万分，但如果近山还在天界，他依旧不会被砍中。
  六道的六种气息，直接从他身旁略过，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天时如此。
  蜀仙看着这一幕，没什么感觉，这很正常，如果他想，他学生楚京一的刀也不会砍到他身上。
  所以，他举起酒杯，示意与掌教碰上一杯。
  掌教看到蜀仙的酒杯，不觉得也是惨淡一笑。
  他拿起酒杯，与之相碰，进而饮之。
  但表情上，很是痛苦。
  原来啊，掌教真的算是，不胜酒力了。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也有不擅长的。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圣人，这样的天人也是一样。即便他们活了千八百年，但不擅长的就是不擅长的。
  蜀仙不擅长棋道。
  掌教不擅长酒道。
  但他们为了迎合对方，也为了迎合自己，终究是做了自己较为“违心”或者不愿意的事。
  只是相较于掌教的微笑，蜀仙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接着喝。”掌教的话忽然打断了他的沉思。
  被一个中年男子呼唤，算是对于老者的不敬了。但现在他们师兄弟不是，长幼也不是。就算是道也不同。
  能够这样坐在一起，要说是天界千万年的师兄弟情谊，没人相信。
  起码，蜀仙知道，他不相信。
  近山初入不老峰时，被他打了三掌，却生生的受住没有出手，这说明他在近山眼中很被敬重。
  而掌教的出现，也使得近山言听计从。这说明掌教在近山的心中地位也不少。
  可千年以前的那次变故，应该就是掌教做得，如此，他跟近山的关系，如他和自己的关系一样。即便再如何遮掩，依旧有问题。
  现在他帮着近山解决麻烦，似乎是替自己解决麻烦，但似乎他在等着什么别的东西，又或者说是，别的麻烦被解决，而且，是等着。
  等，便是讲究时机。
  蜀仙实在搞不懂，掌教在等什么时机。
  若是捉拿人参果，这千年的时间，难道还需要时机吗？
  只是掌教不说，他也不言。
  二人微笑的，却也是沉默的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