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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于是克罗劳神父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瞎子,教堂也因此门可罗雀。
  江衔把从亨利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他们,几名玩家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在温斯顿别墅的房间里碰碰运气。
  江衔和沈虞则按照钱俊熙的提示走进了阿尔贝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江衔按照钱俊熙的方法,把书柜里所有书都拿了出来,摆在一边。
  沈虞坐在一旁,一眼就看到了书柜之间的缝隙:“你沿着那条缝把书柜打开看看。”
  如他所料,书柜内侧被顺利地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嵌进墙里的玻璃缸,里面是略有些浑浊的福尔马林。
  玻璃缸被隔板分成了几块,内脏和骨头分布在其中。
  江衔总算知道为什么钱俊熙说起“婴儿骸骨”这四个字时显得那么难以启齿。
  内脏的大小和骨骼的宽窄都充分表明了它们属于一个没有足月的婴儿,而没有出现在福尔马林里的皮肉组织意味着将婴儿的骨头和身体拆分成这个模样的人完全没有将婴儿当回事。他只留下最具有观赏价值的内脏和骨头,把不那么容易保存的皮肉扔进了某个角落里。
  沈虞隔着玻璃仔细观察着这具不成人形的骸骨:“你过来看。”
  江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骨头上刻着几个字——弗雷尔。
  这是欧仁妮流掉的那个孩子。
  他的尸体被阿尔贝肢解成现在这样零碎不堪的模样,泡在福尔马林里。
  “如果欧仁妮知道了,她该多难过啊。”
  沈虞正想打断他的长吁短叹,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们来不及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只好仓促地转过身,正好和带着口罩的阿尔贝四目相对。
  “你们发现了?”
  阿尔贝的声音有些颤抖,江衔思考着该找什么理由能够避开他的怒火时,沈虞却扭过了头,镇定地问道:“能说说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尔贝关上了门,他靠着门,像是把它当成了最后的支撑:“那天是夏天……晚上还在下雨。”
  欧仁妮因为腹痛而昏迷,大卫把阿尔贝叫了过去。
  “孩子能保住吗?”他问道。
  阿尔贝不确定地回答:“孩子再长大一点,欧仁妮可能就……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
  他不自觉地看向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他藏在母亲的子宫里,一点点地长出属于自己的身躯,在逐渐长大的骨骼上雕塑着血肉,最后有了婴儿的雏形。
  大卫抓住欧仁妮的手,轻声喊着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对阿尔贝说:“那就把孩子打掉吧,不要告诉她是我做的决定,就说……这个孩子自然流掉了。”
  说完后,他像是了却了任务,离开了房间。
  温斯顿夫妇在这个时候不会出房门,仆人们都因为诅咒而惶惶不安。
  房间里只有阿尔贝和昏迷着的欧仁妮。
  那个已经成形的孩子顺着血块滑下来时,被阿尔贝接住了。
  他抚摸着这具身体柔软的躯体,微微发红的皮肤皱了起来,还带着温度。
  阿尔贝将他带回了房间。
  他用手术刀将婴儿的皮肉与骨骼分离,还没完全长好的内脏小巧又温热,滑溜溜的;骨头则截然不同,被完整地从剔下来的烂肉里刨出来时,几乎一捏就碎。
  阿尔贝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刻了弗雷尔的名字,再将它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夜深人静时,他会把书柜里的书搬出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他沉迷于这具被他偷来的、属于他自己的骸骨,心脏的存在都像是为他而跳动。
  阿尔贝低声呢喃,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这是我的……”
  ◇ 第50章 chapter48
  江衔被这句话恶心得够呛。
  阿尔贝久久地凝视着玻璃器皿里的婴儿骸骨,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
  “欧仁妮知道这件事吗?”沈虞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阿尔贝,“她知道她的孩子是大卫主动要求打掉,知道她孩子的尸体被你这样糟蹋吗?”
  阿尔贝这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了他们,他的语气很奇异:“带着怨恨出世的孩子才是一切罪恶和痛苦的源头,我这又算什么呢?”
  江衔没听懂,他歪了歪脑袋。
  阿尔贝苦笑一声,他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僵住了。
  江衔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阿尔贝?”
  在两人的注视下,阿尔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色顿时由苍白转为血气上涌后的通红,眼睛猛地往外暴出,口水沿着大张的嘴里滑落下来。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像蟒蛇褪皮一样从血肉上剥落,柔软无力地掉在地上,一瞬间就消失了;黏在骨头上的血肉和肌肉组织同时争相与骨头分离开,内脏从兜不住的白大褂里掉下来,溅起了血泊里的一点血花。
  不到一分钟,刚刚还活生生地站在原地的npc成了躺在血泊里的一堆骨头和内脏。
  江衔看着阿尔贝的尸体,往沈虞那边挪了挪,又看向弗雷尔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骨:“你不觉得他们俩的死状……”
  沈虞默契地接话:“嗯,差不多。”
  “你觉得……”江衔斟酌着开口,“会是弗雷尔动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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