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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心沉坠得像被灌满了冷铅,精神处于半醒半昧的状态。
  她能冷静的打车,准确的对司机说出地址,却记不得路上发生的任何事情,仿佛理智被人挖走了一块,残缺不全。
  直到车辆在医院门口停稳,她才手脚并用的走下来。
  裴延澈知道她要过来,已经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下车后主动迎去。
  握住她冰冰凉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啊?我刚给你打完电话小叔就骂我,说你胆子小,让我别告诉你来着!”
  沈知懿目光空茫茫的望向他,“裴……小叔他怎么样了?”
  裴延澈一愣,他看见了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满是不安与仓惶,更多则是害怕失去的痛楚。
  “小叔他的肩膀挨了一刀,挺深的。还好保安及时赶到,没伤到要害,就是有点失血过多。”
  裴延澈怕吓到她,用着宽慰的语气安抚道,“医生已经给他缝合过了,正在留院观察,只要他今晚烧的不严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知懿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体有种虚脱的无力感,疲软道,“那就好。”
  “你,只问我小叔,都不问问我吗?”裴延澈的表情有些受伤,眸光逐渐黯淡,“我也挨打了呀!”
  她这才看到裴延澈额角有一处擦伤,隐隐泛着血丝。
  “你没事吧?”她已尽力调用出关怀的语气,可听上去还是极尽敷衍。
  但裴延澈毫不在意,反倒扬唇一笑,恣意而洒脱,“我没事!胳膊挨了一脚,有点肿,回去敷点红花油就行了。”
  沈知懿缄默不语,听闻裴松鹤没有危险后,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她还是想亲自去看上一眼,他到底伤得如何。
  跟随裴延澈身后来到vip病房,门被推开,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钻入肺腑。
  仅是这一眼,就让她鼻尖酸了起来。
  白炽灯亮的有些晃眼,裴松鹤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他的肤色本就不深,因失血过多变得如玉般苍白,神色憔悴却不显孱弱。
  左肩被层层纱布包裹住,从那纱布的厚度,她便可以猜到,那下面的伤口该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床边搭着一件衬衫,是裴延澈换下来的,已被浓稠的血迹染到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她想起裴延澈在电话里说,他流了一身的血……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裴松鹤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不是那神龛上的玉石雕像,他有血有肉,会受伤,同样也会死。
  沈知懿从不知自己还有晕血的毛病,盯着那件血色衬衫良久,感觉呼吸都变得不畅,大脑几近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裴松鹤见状,似喟叹了下,给窗边的陈墨递了个眼神。
  陈墨翻了个白眼,上前揽住裴延澈的肩膀,挟着他往病房外走,“延澈,我最近正好想换辆车,相中你那辆宾利了,你让我试开一圈呗?”
  裴延澈不知所以,愣怔地点点头,“好啊,你现在就要开吗?”
  “正好你在,咱们兜一圈就回来,你小叔这里有沈知懿看着,出不了事的!”陈墨散漫道,说话间已带着他走向楼梯口。
  病房门被沈知懿重新关好,她再次转身时,眼底一片殷红,弥散着化不开的水雾,狠狠瞪着床上的那个人。
  裴松鹤的目光却温和如水,静静地注视着她,口吻有些无奈,“你来做什么?”
  第107章 酒后吐真言,发烧说胡话
  她听到他这样问,惊魂未定的恐惧,恼怒和嗔怨一股脑全冒了出来,“来看你死了没有。”
  裴松鹤喉中溢出一丝轻笑,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面容在灯光晕染下褪去了几分冷峻。
  低声道,“那是得来看看,毕竟我要是死了,遗产全都留给你,可别被人抢走了。”
  沈知懿身体里被无尽的酸涩席卷,语气不由自主带着讽刺,“谁要你的遗产!你今天给妹妹降个热搜,明天给她送个五千万的枕头,你还有几个遗产!”
  裴松鹤敛去笑意,深邃如幽潭的桃花眸中神色过于复杂,让人轻易迷失在其中,似钟情,似无情,更多是无法宣之于口的隐匿。
  “那我答应你,等我死的时候,无论有多少遗产都留给你好不好?”
  她眼中积蓄的清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道,“你非要说这种话来戳我的心吗?”
  裴松鹤不再逗她,嗓音沙哑,“别怕,我在。”
  她来到他的床边坐下,指腹轻轻触摸他裹着纱布的肩膀,不敢用力,只是一遍遍的描摹,似是隔着厚厚的纱布都能感受到里面皮开肉绽的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被人堵住,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是顾家还是裴家?”
  沈知懿无措的呢喃着,说完又觉自己犯了傻,若真是裴家,怎么可能会对裴延澈也下此狠手。
  “吓到你了?我就说不要告诉你的。”裴松鹤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她纤细的腕骨,放在唇边轻触了下,不是吻,却要比吻更加虔诚。
  “你要是瞒着我,我只会更生气。”她的表情浮上愠怒,“还是说你想让我从裴延澈的口中知道?那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裴松鹤无奈,只得把老孟的事情说与她听。
  沈知懿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视线刚好撞上修长的脖颈与下颚处连接明晰的线条,嗓音中满是担忧和紧张,“那你最近不要去上班了吧,也不要出门了,万一他们还想打击报复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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