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越看越为祁修竹感到不值。
导演和投资方没品。
贺免不是那种会关注娱乐圈的人,那晚却冲动地注册了一个叫“核桃叶”的账号,成为了祁修竹超话里的第528个粉丝。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看粉丝说祁修竹的小名叫核桃。
做戏总要做全套嘛。
所以那天他去电影学院找烛之逸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祁修竹。
他犹豫几秒,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上前搭话。可惜时机不对,祁修竹急着去上课,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因为烛之逸这层关系,贺免渐渐和祁修竹有了一些联系。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祁修竹的影迷。
——尽管他粉的演员目前只有一分钟不到的镜头。
再之后,贺免刷到个营销号,说某个糊咖疑似在和同剧组的男演员谈恋爱。
那个演员是有粉丝基础的,又恰好处在事业上升期。粉丝对此非常不满,很快扒出了另一个当事人祁修竹。
战场由营销号转到祁修竹的微博底下,贺免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留言,终是没忍住,和黑粉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也就是那时,祁修竹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贺免正战得热血上头,径直问出那句:同学,你单身吗?
他发完就后悔了,见祁修竹发来一个问号,急着向他解释。
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发出去,后面紧跟了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贺免觉得自己塌房了,他居然被祁修竹拉黑了。
他们在一起后,贺免想起这事还是气得不行。
他愤愤道:“他们竟然说你是蹭流量的糊咖。”
祁修竹失笑,安慰他说:“我本来就糊,有什么关系?”
“别说这种话。”贺免强迫祁修竹看着他的眼睛,十分固执且坚定,“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很有名的演员。”
咔嗒。
贺免的回忆被开门声打断。
祁修竹推开门,摁亮客厅里的灯。
“当时那个电视剧……”他斟酌片刻,改口道,“算了,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他拾阶而上,抬手扎起脑后的长发,身后忽然传来贺免的声音:“你脖子怎么这么红?”
祁修竹没有听清,踩在阶梯上转头问:“嗯?”
明亮的灯光下,贺免这才看清祁修竹的脸。
他微微压着眉头,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衬得那颗小痣红得恍若一株鲜艳的扶桑。
贺免头一次见祁修竹喝成这样,把他从楼梯上拉下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修竹其实没有喝醉,但忽然被贺免按在沙发上,顿感头晕目眩。
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祁修竹无奈,不禁摁住太阳穴揉了揉。
贺免脸色一变,拿着手机就要打120。
灯光有些刺眼,恍惚间,祁修竹见贺免皱了皱眉,几度张开嘴却没有出声。
还没品出其中的原因,祁修竹敏锐地感知到他在不高兴。
祁修竹拉住他的袖子,下意识喊了声:“免哥。”
这两个字在祁修竹嘴里滚了一圈,尾音带着浓烈的酒意,不自觉拖长几分,最终被含含糊糊地吐出来。
贺免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最后一个数字没来得及按下去。
在他的记忆里,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没有作声,竟有些期待祁修竹的后半句话。
不是都说,人在喝醉的时候不会说谎吗?
他站在祁修竹跟前,低下头,声音不自觉放轻几分:“嗯,怎么了?”
外套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但谁也没有理它。
祁修竹就这样看了他半晌,随后弯着眼睛笑了笑,哄他似的说:“免哥,你别生气,行吗?”
第11章
自打祁修竹有记忆起,家里就弥漫着无休止的争吵声。
有时爸妈吵得厉害了,一气之下,其中一方就会带着他离家出走。
祁修竹和贺免在一起的头一年,虽然经常拌嘴,但总归不会真的大吵起来。
最后半年,或许是两个人本就不合适,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在床上解决矛盾。
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虽然略显幼稚,却十分有效。
可后来这种方式也没用了。
祁修竹索性开始逃避,喊上一声免哥,妥协般让贺免别生气。
眼下的场景仿佛回到五年前的秋天,贺免在听见那句别生气后,眼皮条件反射地跳了跳。
操,谁想听这个。
贺免说:“你就说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祁修竹眨了下眼睛又说:“没喝多,只是容易上脸。”
贺免洗了串葡萄,倒了杯温水给祁修竹拿过去:“喝酒上脸的人不能多喝,你那么爱看养生小知识,连这都不知道?”
祁修竹吃了颗葡萄,汁水充足,可惜又涩又酸:“我知道。”
贺免说:“知道?我看你以前也没少喝。”
祁修竹半躺在沙发上,大脑放空,想到什么说什么:“以前还不是为了陪你。”
贺免拧了下眉:“什么叫陪我?”
“那会儿难得能见上一面。”祁修竹说,“陪你喝酒我开心。”
他说的是好久以前的事。
当时贺免在工作室当学徒,祁修竹则飞来飞去四处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