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日,安殊亭照常提着绿豆汤来戏班子找孙悦白,可能是比赛越来越近,他最近忙得有些上火。
  戏班子里的人看到安殊亭过来全都自觉地避开。
  安殊亭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孙悦白指尖轻挽,比划着动作,一边专心的对着手里的戏词。
  这会儿孙悦白也看见了安殊亭,停下了练习的动作,朝着安殊亭走来,又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不是说了你最近忙医馆的事情就好,我这边就不用跑了,来回跑多麻烦。”
  安殊亭看着他压不住的嘴角,哪里会将他的话当真:“我那边都很顺利,匠人们自己干活哪里用得着时时盯着。”
  没错,他们两人合开的小医馆已经快要装修结束,安殊亭也联系好了药材商,就等着最后的收尾好正式开张。
  因为郭夫人成功保住了胎儿,安殊亭如今在锦城的杏林圈中名声大噪,根本不缺病人。
  如今还没开张,就已经有慕名而来的人排着队了。
  孙悦白虽然不忍安殊亭来回奔波,但心中还是高兴他重视自己,拉着安殊亭坐下,心疼的给他扇扇子:
  “给你涨零花钱,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好好陪你。”
  两人正说着话,秋月端着两碗糖水走过来“师兄,我让厨房准备了酒酿圆子,你和安先生尝尝。”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两条麻花辫上扎了同款的碎花绳,越发的青春靓丽。
  这样不同于往日的秀丽装扮看的孙悦白眉头紧皱:“他不爱吃甜的,而且我们正在说话,不希望别人打扰。”
  秋月抿唇,委屈的看向安殊亭:“安先生,我就是想感谢你,你这么帮我们戏班子,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你。”
  安殊亭挑了挑眉:“没事,你们李班主付了润笔费的,而且我是为了孙悦白,你们只是沾了他的光。”
  看察觉到孙悦白直勾勾看过来的神色,他又对秋月道。“你要是实在想感激我,不如也给我钱吧。”
  孙悦白噗嗤笑出了声,收敛了虎视眈眈的目光。
  “你听到了,给钱吧,这样一部戏从李家班流出,你们给多少钱也不吃亏。”他勾了勾唇角,看了安殊亭一眼,这下完全不在意秋月的小心思。
  第28章 1.28
  秋月端着糖水的手顿时僵住,放下也不是,再端起也不是,若是有地缝恨不得钻进去。
  谁能想到看起来这样斯文端方的安先生一开口就是钱不钱的,她长得不好看吗?难道还比不上孙悦白这个快四十岁老男人。
  “你知道孙师兄当年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纠缠不清,还被人家找到戏班里。”秋月到底不甘心,对安殊亭道。
  “他年轻时候的入幕之宾更是数不胜数。”
  孙悦白彻底黑了脸色,一口一个年轻的时候,入幕之宾,简直全都刺在他心上:“那都是他们胡乱揣测。”
  他对安殊亭解释:“她说的有家室的那个男人就是闻佳旭,我和你提过,至于其他只是流言,我从不干那些脏事儿。”
  这一刻孙悦白离开戏班子的信念更加坚定。
  这里说的好听是梨园之地,其实很多人都瞧不起这个行当。
  就连戏班子的人也将自己看的很低。
  在别人看来这里那些师姐妹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富商当妾室。
  而那些师兄弟容貌出色些的,为了所谓的好日子,或被半逼半诱,和一些男人、女人保持着关系。
  孙悦白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受到过骚扰,可他是个硬脾气,不服气自己一辈子就这么摊在淤泥里,从没让人得手过。
  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拿出来在安殊亭面前说三道四。
  安殊亭拉过孙悦白的手冲他安抚的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这么明显的挑拨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他将孙悦白按在座位上,转头对秋月道:“其实你不用在我这里动那些小心思,有追求是好事,只是你的眼神不太好。”
  “我就是个穷光蛋,从乡下逃荒来的,多亏了孙悦白才能过上如今衣食无忧的日子。”
  “就算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我也没法在意,万一悦哥不高兴赶我出门怎么办?”
  “而且就他这个脾气,怎么肯为了一些零头小利做出那样的事情,明显是赔本买卖。”安殊亭语气幽幽,就要接过她手上的酒酿团子放在石桌上。
  秋月手心攥紧了托盘不撒手,面色僵硬的看着安殊亭:“我就是来送个糖水。”
  她绝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这个男人就算没有钱,可就凭他文采斐然日后就有盼头,更何况班主那么势力的人都对他这么客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小木头攥着一张报纸蹬蹬跑过来。
  “师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出大事儿了。”
  秋月突然松了手里的托盘,攥着手帕瞪了小木头一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冒冒失失的。”
  小木头将报纸塞给孙悦白,见秋月要扑过来拧他耳朵,连忙躲到孙悦白身后探出个脑袋:
  “我哪里冒失,出大事了,报纸上说孙师叔坏话了,街上都是讨论这个的。”
  孙悦白凉凉的看了秋月一眼,让她不敢动作,这才抖了抖手里的报纸。
  上面的一则标题赫然写着:一枝独秀背后数十年的打压后辈。
  孙悦白往下看,上面说他巴结权贵,压着后辈不让后辈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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