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安殊亭抬眼昵了他一下,“阴阳怪气的样子,你爹最近忙什么,都没收拾你了。”
  他决口不接王慧泽的话。
  这几句诗是原主前年在天香楼为月容写的,辞藻华美,意蕴隽永,确实很有才华,正是这首诗让他本人才名远播,也让月容成为了整个王都人人追捧的舞姬。
  不过原主确实和那位月容姑娘没什么,就是纯粹的谈诗论画。
  两人说话间,他将盘子里最好看的梨随手挑出来,放在一边。
  孙悦白这边处理完公事,路过酒楼的时候听见雁归汇报安殊亭的侍从在街上转悠,一时间来了兴致,打算去看看。
  还没进门就听见小厢房里热闹的厉害,全是起哄安殊亭和一个叫容月的姑娘。
  他原本含笑的眸子凝住,心口一窒,本要推门的手顿在原处。
  “殿下。”雁归轻喊了他一声。
  孙悦白不语,安殊亭本就是风流性子,自己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的嫉妒还是如烈火熊熊燃烧,。
  其实他们又哪里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呢,只是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一直在失去,似乎属于他的东西他从来都握不住,哪怕拼尽全力。
  只有在安殊亭这里他拥有了获得,孙悦白从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安殊亭对他的好与维护是发自内心的,这让他内心深处有种不为人知的有种窃喜。
  可他却也忘了,安殊亭的好也可能会给别人,心底失控的情绪似乎即将冲破理智。
  他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房梁上,一只结网的蜘蛛趴在那里,直到他耐心等待的猎物完全被网住,它这才爬过去享受胜利的喜悦。
  孙悦白攥紧拳头,掌心的刺破感传来,半晌,他眉眼轻动,嘴角重新勾起,轻轻推开了房门。
  “有什么大喜事儿怎么不和我说说。”
  突如其来的插话,让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头。
  身着黑色镶红绒锦披风的楚王殿下就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执剑侍卫。
  原本热闹的厢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楚王殿下。”几人相视一眼,站起身一一行礼。
  安殊亭颇为惊奇,连忙迎了过去:“怎么突然过来了?”
  “路过,刚好看见你的侍从在底下,顺道上来看看。”孙悦白边走边解开披风,径直走到王慧泽的位置旁。
  见他站着不动,凤眼轻佻,无声的看着他。
  王慧泽刚被安殊亭嫌弃过,原本还想讲义气的坚守在他身边,但对上那双明明带着笑意,却仿佛幽深寒潭般的眼睛,没出息的往旁边挪了一下:“您坐”。
  孙悦白勾唇,安殊亭很顺手的接过他的披风,折叠好和身后的围脖一同放在凳子上。
  见孙悦白就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俩再换一下,你坐我这里。”
  正好这时候一阵风吹过,窗户缝里透出一股凉气,孙悦白忍不住喉咙发痒,捂着手帕咳嗽了一声。
  他看了安殊亭一眼,依言换了位置坐下。
  这时候他才发现安殊亭的位置不仅避开了风口,还能看到楼下的碧水湖泊成片成片的粉色荷花在枝头摇曳。
  整个过程,房间里的其他人却依旧保持了诡异的寂静。
  尤其是当孙悦白脱去披风,露出令人眼熟的腰带,图案精致的荷包,王慧泽心下冒出了一个惊悚的想法,他偷偷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又觉得刚才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王慧泽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一贯的长袖善舞:“楚王来的可不是正好,这满池的荷花,昨夜第一次盛放,可见它们也知道今日有贵客来临。”
  语罢,恭敬异常的给楚王斟了一杯茶。
  又被安殊亭抬手挡了下:“你自己喝吧,他不喝茶”。
  拒绝了王慧泽的殷勤,安殊亭起身拿起小红泥炉上汩汩冒着热气的执壶,将杯子烫好,倒了一杯白水:“有些烫,一会儿再喝。”
  孙悦白接过来,手里的杯子散发出暖人的温度,让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堵在肚子里。
  “今日怎么自己出来了,在家待无聊了。”
  安殊亭解释道:“回家看了下爹娘,刚好没事就出来和他们聚聚,正好好久没见了。”
  孙悦白看了几个人一眼,他们此时显然有些拘谨,他捧着杯子含了一口水:“不必拘谨,平日若是无事也可以来府上坐坐。”
  几人忙点头:“自然,有空了当然会去府上拜访。”
  安殊亭看着他们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模样,悠然的靠在椅子上:“瞧你们那点出息,我表哥又不是老虎。”
  王慧泽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想要怼他一句,门在这个时候又被推开。
  正是刚刚众人打趣的对象月容姑娘,还有沈琼枝,也就是安殊亭的表妹。
  第39章 3.08
  安殊亭看见堵到在这里的两人,瞬间觉得头疼不已:“你们今日是商量好的吗?”
  “表哥,我今日和月容姐姐相约去金缕阁看首饰,听说你过来了,专程来看望你。”
  世界上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不过是有心人制造的偶遇罢了,谁让安殊亭自从成后哪里都不去,仿佛扎根在楚王府一样。
  她们既担心他因为这场婚事造人议论,经受不住打击,又管不住自己总是在心底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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