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安殊亭抬头定定的看着孙悦白,这个雍容稳重的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是无比的真诚。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而且我心里也有疑问,你喜欢了我的母亲这么多年,如今真的就能放下吗?”
  他抿了抿唇,倒也不后悔当初为了获取孙悦白的好感撒谎说自己爱慕于他,毕竟自己承受不起孙悦白的报复,也不想为原身的兽行背锅。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书里面对他人十分戒备的孙悦白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他甚至还会主动。
  孙悦白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即便他面上宽和有礼,可对着自己他竟然能打破不喜人近身的习惯,主动触碰,安殊亭此刻不得不相信孙悦白将他那日的话当了真。
  对方如今的一举一动就是在撩拨自己,安殊亭只觉得掌心又痒又烫,他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却被孙悦白死死的握住。
  孙悦白闻言,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殊亭,“当初你爱慕我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怎么如今就在意起来了。”
  孙悦白此刻真有些感谢安殊亭当初那所谓的喜欢,今日时机恰好,他当然要将所有的遮掩隐晦挑明。
  安殊亭既然先用了爱慕这个借口,孙悦白为什么就不能用这个理由呢,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白晚秋的流言。
  孙悦白摸着手腕上绿色的丝带,它曾经带自己走出了深渊,如今当然也会为自己带来阳光,遇见安殊亭,孙悦白竟然有些相信命中注定。
  “我只是……”按照自己早就喜欢孙悦白的设定那些事情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当时不介意,此刻翻旧账,显得很没品,安殊亭顿时哑口无言。
  看着孙悦白摸丝带的动作,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下手腕,企图挡住自己手上同样颜色的丝带,他早上也不知怎么的想到孙悦白缠着丝带衬得手腕如冷月般清透,便鬼使神差的也绑着了。
  孙悦白看出他的不自在,抬起另一只手,垂眸给安殊亭打了一个和自己同样的结。
  这个结他打了千万遍,如今也出现在安殊亭手上,孙悦白莫名的愉悦,就好像自己的过往和未来都有了相系的人。
  安殊亭看着两人的手上仿佛系了情侣装饰一样,心中莫名怪异,他算得上巧言善辩了,偏偏在温雅从容的孙悦白面前从来讨不到好,他也发现了这人掩在平和的强势,偏偏自己理亏,只能由着他。
  他定定的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悄无声息的吐了一口气,抬头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书房角落里放着的一盆绿植。
  这才记起来原主还有一位藏在心里的爱慕者,即便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还是对别人心心念念。
  安殊亭使了个巧劲儿,这次一下子就挣开了孙悦白,在对方意味不明的视线中,走过去搬起了那盆昙花,平安也不知怎么想的,帮自己送行李竟将这盆花也送来了。
  书房是孙悦白平日里呆的比较多的地方了,所以这里很宽敞,整体布置也偏古朴大气,安殊亭搬进来以后占了一个角落,也添了不少自己的东西,这让原本庄重的地方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孙悦白见他挣脱自己向窗边走去,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丝带,压下心底的不悦,起身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见安殊亭捧了他心爱的花盆。
  “你看着倒也不像酷爱花草之人?”孙悦白语气带了两分冷淡,原本心中不渝,却见这人搬着那盆草朝自己走过来。
  他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眼桌案一角放着的含羞草,这也是眼前这人这段时候采来放在那里的,说是看书累了看一眼,能缓解眼睛乏困。
  “倒也算不上钟爱,只是人都难免猎奇,此奇葩也,你一定也会感兴趣的。”安殊亭说着话已经走到孙悦白面前,将手里的昙花捧给他看。
  “这个是一种外来花卉,俗称月下美人。每逢夏秋节令,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昙花开放,展现美姿秀色。”
  “尤其当人们还沉睡于梦乡时,素净芬芳的昙花转瞬已闭合而凋萎,“昙花一现”格外绚丽奇异,却也让人觉得美好的事务一瞬即逝。”
  “倒也配得上奇葩,这就是那日你让人取搜寻的珍异。”孙悦白抬手,指尖扫过这株奇花扁长的深绿色枝叶,原本他看安殊亭随意将花放置于角落,还插了一截竹节,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布条绑的歪歪扭扭,便也没有在意。
  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奇物,这么说来也不枉费安殊亭专程派人搜寻了许久。
  大概是孙悦白落在布条上的视线实在无奈嫌弃,安殊亭看他一眼,呵呵一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慢慢落下来,对方果然调查到了,也确实不知道这昙花是原主为他单相思的女子求的。
  “其实这原是我一友人为他心慕之人求的,襄王有梦,他倒是废了心神,只是终究少了些运道,他放弃了,如今我得了这花,自然愿意为他将这花培育出来。”
  安殊亭说起来有些怅惘,虽然他有时候常常觉得原主那个倒霉孩子是他的前世。
  他俩不说长相性格,便是脾气也像了十乘,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自己生长的大环境,还有父母家庭给了他更好的培养经历,但那个人显然没有这样的运气,他是直接被养歪了。
  孙悦白对于满目忧愁的安殊亭不置可否,这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心大的很,见此只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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