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哦,原来垂钓是假,喊他起床是真。
  似乎是洞悉了这人的心思,姜礼轻轻啧了一声:
  “你那什么眼神,我早些过来喊你还有错了?这几日就没见你出过门,正好出去走走,透一透外面的空气,成天待在府中像什么样子……”
  又开始了,姜大人的说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在外的形象是老人,姜礼身上真带了点老年人的脾气,初识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用心与之相交,便开始管这管那,啰啰嗦嗦的像个念经的唐三藏。
  许风亭听得头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些去钓鱼吧。”
  二人并非第一次约起来垂钓,毕竟这是某人唯一愿意接受的户外活动,公务不忙的时候,姜礼便会将许风亭约出来,久而久之,也有了固定的点位。
  今日去的是离猎场最近的一处溪流,在此垂钓,正巧方便稍后的晚宴。
  原本一切顺利,怎料发起这场邀约的人出了意外。
  许风亭举起鱼竿,看着随风飘扬的鱼线,语气戏谑:
  “大人,您今日是想效仿姜太公钓鱼吗?”
  主打一个愿者上钩是吧?
  人家姜子牙好歹也放了个直勾意思一下,这位姜大人倒是更省事,直接将鱼钩去了。
  姜礼不懂许风亭口中的那位“姜太公”是谁,但也听出来对方语气中的打趣,当下颇为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奇怪:
  “我明明带了的,怎么会不见了?”
  “大人应是忙忘了吧。”
  许风亭好笑的晃了晃空荡荡的鱼竿,继而将它放在了地上,起身打算离开:
  “既然没有鱼钩,今日这鱼怕是钓不了了,我们改日再约。”
  姜礼连忙将人拉住,语气满是不赞同:
  “来都来了哪里有回去的道理,附近应当有垂钓的官员,我去转一圈总能讨来,你就在此等着,莫要乱走,免得回来找不着人了。”
  “好吧。”
  许风亭坐了回去。
  等着等着,忽然想起小孩的嘱托,于是捧起一小簇水净了净手,然后又没事做了,只能一下一下地扔石子玩。
  这里的水质极好,清澈见底,雨季刚过,鱼儿全都游了出来,每当路过中间某处的时候,便会被突然泛起的涟漪吓退。
  寂静的林野中,只剩下一声声石子掷水的响声,于间或几声的鸟鸣。
  好慢啊……怎么还没来。
  就在许风亭等得想睡觉的时候,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公子,我来给您送鱼钩。”
  许风亭转头看去,发现来人不是姜礼,而是一位年轻的小厮:
  “姜大人呢?”
  小厮低着头,恭敬地说:
  “大人有事耽搁了,托我先将鱼钩送来。”
  难道是丹药出问题了?
  许风亭接过小厮递来的鱼钩,正欲多问几句,却见对方已经走远。
  他低下头,正打算将鱼钩装上,忽然瞧见上面还沾着一点血迹,毕竟是借来的,估计是上一位主人刚掉完鱼便取下了,还来不及擦拭。
  许风亭提起鱼钩,下意识地便要擦一擦,忽觉指尖一痛,抬手一瞧,竟然破了个口,正涔涔地往外渗血。
  怎么这么锋利?
  “老天爷,你怎么流血了啊!”
  姜礼急匆匆地赶来,便见这人举着手指,眼神茫然。
  跟个傻子似的。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巾帕,赶忙擦了擦,按住止血,低头便见突然多出来的鱼钩:
  “你从哪里找来的鱼钩?”
  “你不是有事耽搁了吗?”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继而均是一愣。
  面面相觑间,许风亭率先解释道道:
  “这是方才有位小厮送来的,他说你有事耽搁了。”
  “仙丹已成,我能有什么事?方才一直在附近转悠,正巧碰上了也在垂钓的左相,便去找他讨了几个鱼钩,左相倒也大方,直接给了我一包新的,喏,你瞧。”
  姜礼从袖中取出一包被装好的钩子,递给许风亭,同时捏起那来历不明的鱼钩,细细端详。
  在阳光的照射下,本该圆滑的钩身泛着不太正常的光泽,周身突然多出了好几道细小的,如同刀刃一般锋利的冷线,上面还沾着尚未拭去的血渍。
  “这种钩子,也钓不了鱼啊……”
  不远处,草木微微异动,却被潺潺溪水压下了声响,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位青衣人转身离开。
  幽幽暗香自身后传来,裹挟着春风探过鼻尖,那人深嗅一口,忽而勾唇冷笑:
  “果然是你回来了。”
  第31章 误遭暗算【修】
  虽然被来历不明的鱼钩打了岔, 但并不妨碍姜大人垂钓的心情,春日的鱼肉最是鲜美,他可是馋得紧, 这念头与许风亭不谋而合。
  二人并未多想, 只当是小厮找错了地儿, 送错了东西,扔到一边便不做理会了。
  今日春光正好, 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许风亭惬意地靠在树前, 总觉得此情此景,应当配着些茶水点心,才更加舒适。
  这念头才刚起,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公子,您今早起得晚,只吃了一餐,怕您下午犯饿, 殿下让我送些吃食来。”
  许风亭转头,发现是陆二,他接过食盒,道了一声谢。
  “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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