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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宴玦反手揉了把他的发顶,安慰道:“现在你见到了。”
  第62章 独善
  “刑部接到报案,曲觞楼发现一具女性尸体,血液尽失身如枯槁,疑似是妖族所为,故而特来请玄甲卫帮忙。”
  书房里,温钟的声音如雷贯耳,宴玦盘腿坐在案后,膝上蜷着一只蓝眼睛的白猫,掌心搭在后颈位置,曲着指尖挠。
  “此事本不该劳烦将军,只是刑部来人说曲觞楼的管事是太子门生,需请将军亲自定夺。”
  圣上久病未愈,皇后垂帘听政,九皇子借机起势,竟有和太子平分秋色的苗头。
  一时之间,党派二分,水火难容。
  谁都能站队搏命,可宴玦不能,玄甲卫是北洲最不可撼动的底线,只能听命于圣上。这也是为何太子和九皇子争相示好,而宴玦一律不作搭理的原因。
  而今节骨眼上不仅闹出人命,还涉及妖族,更得谨之又谨,小心再小心。
  宴玦嗯了一声,吩咐道:“把案卷整理一下,此事我亲自办。”
  温钟领命退了出去,宴玦垂下眼睛,掌心挪到猫咪前颈,整个托起来放在了地上。
  “去,把他叫来。”
  -
  重尘缨借着宴玦的路子寻了几本北洲皇族的武修典籍,正伏在案上翻古书。玄门一途越后越无参照,八重之上更是无人得知,他已经卡在七重长达三年之久了。
  着急,却也急不来。
  窗户被惊动,木框发出几计吱呀声响,一只白猫跳了进来。
  四肢轻巧,长尾高扬,正正站在重尘缨案前,抬起前肢的爪子矜矜舔舐。
  毛发不长,白茫茫的干净,像映了高天的雪原,尤其是那双竖瞳眼睛,湛蓝,似琉璃。
  从容淡定,居高临下。
  很像宴玦。
  想挖出来,独占。
  重尘缨眯着笑,从座上站起来,藏住那惯坏的祸心,想要把它捉到手上。
  可那白猫并不安分,见他过来了就往外跑,一路穿墙过院,又回到了书房门前,钻进了屋里。
  重尘缨在门前顿了顿,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也抬脚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宴玦低头垂眸,那只白猫懒洋洋地趴在膝上,懒洋洋地伸长脖子,让指尖能够顺畅接触皮毛,舒心又畅意。
  “你养的?”重尘缨笑了笑,兀自挨着宴玦坐下,有些庆幸自己下手还没那么快。
  “之前南彦总说这府里太阴沉,没什么人气,便抱了只活物进来,也算添些烟火。”宴玦把白猫托起来,放在了重尘缨腿上,“你摸摸。”
  重尘缨下意识就要躲开,可宴玦动作太快,压根不容他拒绝,在那簇温度捂在自己腿上时,鸡皮便起了一身,霎时竟叫人全给僵住了。
  可那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和难熬。
  毛绒绒的一团蜷在腿上,反倒很舒服,甚至让人想要小心翼翼地护着。
  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重尘缨梗着手臂悬空抬着,一时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想摸也不知道摸哪。
  宴玦难得见他局促,眼睛里也弥上了笑。他拉着重尘缨的手,强行放在了白猫头顶,带着他,教他怎么摸:“怕什么,又不会咬你。”
  重尘缨被这新奇的触感怔愣了神,软绵绵,热乎乎,一时竟连话也忘了接,只一进一退地往下试探,在完全触碰到那块皮毛时终于贴了上去。
  毛发浸在指间,体温交融,顺了猫咪,也顺了心。
  重尘缨很快就掌握了门道,挠它的脑袋,痒它的脖子,发出几声哼哼的喵叫。
  “它有名字吗?”重尘缨眼睛盯着它,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挪开。
  “有,叫白樱。”宴玦把手肘支在膝上,懒洋洋地答,眉眼半敛,很柔软。
  “缨?”重尘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少自作多情,它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呢。”宴玦哼了一声,手掌搭上白樱的后背顺了把,离重尘缨也挨得更近,“樱树的樱,当年南彦把他抱回来的时候,正值樱花开的季节,便就叫这个名了。”
  重尘缨勾着嘴唇嗯了一声,转过脸,视线又落回猫上,爱不释手地来回磨蹭。
  宴玦看他笑得纯粹,自己也不自觉跟着笑,眼皮微阖,瞳中有暗光。
  这光拉着丝,牵着线,隔着不远的距离若即若离挂住了重尘缨。他忽一顿手,感知到什么似地转过头,看向了宴玦。
  视线撞在一起,溅射了水光,晶莹剔透。
  同夕阳一道,落在宴玦脸上,亮在他眼底。
  重尘缨在那清浅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心跳如擂鼓。
  宴玦微抬了下巴。
  重尘缨停了气,立刻倾身过去吻他。
  手掌隔空停住,猫咪感受不到顺切的安慰,便不乐意再待下去,站起来噌得一声跑走了。
  宴玦代替了猫咪的位置,被重尘缨拦腰抓过来,勒紧了,抱坐在腿上。
  脸颊贴在一起,是同频共振的脉搏,扑通接着扑通,久久难息。
  “腰带。”重尘缨挨着嘴唇,指尖搭在那难拆的结上,沉下眼睛看他,声音很低,“自己解。”
  宴玦睫毛有些颤,胳膊也有些抖,他哽了喉咙,慌慌张张叫最外层的衣袍落了下来。
  重尘缨从底下一路摸上去,随着轻微发抖的皮肉,寻到了他后背的伤口,这会已基本好全,没了黏乎的血迹和棍痕,只剩了点凹凸不平的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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