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晓宇往码头外面走。
  冰天雪地的没有车子,靠步行实在是浪费时间,裴晓宇想着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可以租个车子。
  正这么想的时候,一辆车停在身边。
  车窗降下,是楚鸿哲。
  他上下打量裴晓宇,忍不住闭了下眼睛调整笑容。
  “裴晓宇,又见面了。”楚鸿哲坐在后座,他的笑容总是很明媚,像从没有受过苦的小太阳。
  裴晓宇见着个“熟人”也高兴,笑着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里啊?”
  说完看到车里有个“冀星”字样的牌子。
  “你给冀星干活?”裴晓宇问。
  楚鸿哲笑着,抬手看了下手表之后抬头说:“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吃饭吃饭吃饭,你怎么那么饿啊?
  裴晓宇暗自吐槽。
  昨天王吉说了,中午在永新船运办公室见面,然后一起吃午饭。
  裴晓宇:“中午有约了。”
  楚鸿哲:“晚上我也有空。”
  “那行。”裴晓宇答应了。
  正好晚上把围巾还给他。
  楚鸿哲把裴晓宇载到永新船运办公室所在的那条街,汽车一走就看到王吉从二楼探出头来。
  “裴哥!”王吉喊他。
  裴晓宇从楼道上去,王吉和王文军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
  想象中的王文军是个精明的老头,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见到裴晓宇嫩生生的一张脸埋在貂皮大衣里,也没看轻裴晓宇,笑着说:“裴先生来了,昨天有推不开的事没能去接你,实在抱歉。”
  对方和气裴晓宇也和气,他和王文军握手:“理解。”
  王文军带着裴晓宇去参观办公室,这是个六十平左右单间,里面堆满了货物,用帘子隔了一块地方出来放两张书桌,上面放着很多文件。
  “散货下船偶尔会有没人认领货物的情况,码头仓库放大件,有些小件就堆在这里。”
  王文军跟裴晓宇解释着,走到文件柜面前,王文军说:“这些年咱们的航线被一再压缩,今年码头乱,生意更难做,我都怕南浦那边要把浍河这边砍了。所有的账目和文件都在这边了,等着您过目。”
  裴晓宇:“嗯,潘哥跟我说过了。”
  王文军以为裴晓宇是潘哥的人,点了应着,说:“咱们先去吃饭吧,尝尝正宗的东北菜。”
  “好。”
  裴晓宇看王吉给王文军拿衣服拿帽子,又帮他拎着包,鞍前马后的忙碌样子很像以前的自己。
  裴晓宇忽然有点想宋彦明,直到吃上了铁锅炖大鹅。
  “太香了!”裴晓宇真没忍住。
  外面冰天雪地,能在暖和的饭馆里吃上一锅正宗的炖大鹅对早上只吃了三个包子的裴晓宇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
  裴晓宇先认真填了肚子,才开始跟王文军聊码头的事。
  原来王文军已经跟冀星的当家于珍谈过了,于珍认为永新的货量太少想要直接吞并,态度强硬没得商量,老港口公司给的条件宽松,和以前一样慢慢做着。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现在是于珍势大。”王文军说。
  裴晓宇大概摸清了情况,准备晚上给宋彦明打电话商量。
  吃完饭,三人起身要往回走,裴晓宇想起晚上答应了楚鸿哲一起吃饭,他说自己是给冀星办事的。
  裴晓宇问:“王哥,你知道楚鸿哲这个人吗?”
  “知道啊。”王文军当做平常,答:“冀星二当家,于珍的弟弟。”
  第10章
  裴晓宇有些震惊,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他的穿着谈吐都不俗,坐船是最贵的船舱,在浍河也有司机接送。
  “那他怎么不姓于?”裴晓宇问。
  王文军:“楚鸿哲的老妈是尹老当家去俄罗斯做生意,和一个俄罗斯女人生的,这事儿尹老当家不知道,这个女的生下来了又不管,辗转被一个姓尹的婆婆养到十三四岁才被找回来,但那会儿老爷子身体已经不行了是于珍在当家,别人都想吞了楚鸿哲那份家产,只有于珍保他,后来于珍清理门户越做越好,楚鸿哲就成了二当家。”
  怪不得楚鸿哲的五官看起来不太像中国人,原来是混血。
  豪门恩怨果然都很复杂。
  裴晓宇点点头。
  “二当家常年在外地办事,你怎么知道他的?”王文军问。
  裴晓宇总不能说他总想跟我吃饭,就说:“我下船的那天在码头看见他坐冀星的车走了。”
  楚鸿哲回浍河这件事王文军也听说了,确实是同一艘船。
  王文军想了想,说:“于珍对这个同父异母弟弟好像很喜爱也很信任,南浦那边的新生意都交给他了,楚鸿哲也有本事,才二十一二岁就管着那么大的生意。”
  二十岁整的裴晓宇忽然有种被拐着弯的夸奖的感觉,不自觉挺直腰板。
  “有些事情是不看年纪的,尤其是南浦这样日新月异的地方,年轻人脑子活泛胆量大,年轻人反而更合适。”
  “这倒是。”王文军笑着,顺着话夸裴晓宇:“看裴先生就知道了。”
  三人一前一后走回办公室,一路上都是融化的积雪,脚底踩了烂泥,进门走了两步裴晓宇才发现。
  “没事,我会打扫的。”王吉说。
  裴晓宇脱了貂皮大衣坐到书桌前,和王文军一起盘看这两年的各种单子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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