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砸下去,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蝴蝶这下明白雄虫的抗拒了,它竖在背后的蝶翼焉焉地垂下来,像毯子一样盖在身侧,只留出一个大脑壳,趴在地面,睁着黑色的复眼巴巴望着雄虫。
——燕屿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还看出了几分可怜和委屈。
蝴蝶又要抑郁了。
老天爷,这无情的世界和变化莫测的雄虫,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我这只柔弱的雌虫上难度!
燕屿也要抑郁了。
“老天,我宁愿你是曼努埃尔那个疯子!”
第050章 兰花螳螂
第七军团分舰的医疗室。
这个医疗室内并没有摆放医疗舱,只是堆满了矿物晶石和大堆大堆蕴含丰富能量的血食。
半人半虫的粉色螳螂就埋在里面大口嚼嚼嚼。
正是曼努埃尔那个被塞基抓住的倒霉副官。当时的爆炸很严重,让他也不得不以虫态的姿态来自保,但他虽然倒霉,和上司一比起来,就显得格外幸运了起来。第七军接手了他的治疗,让他避免于更进一步的虫化。
其实,一开始东区人是准备给他塞进医疗舱里治疗的。
但无奈,虫态化的虫族体型真的太大了。尤其是螳螂一族,本来就长得怪长一根的。人类的医疗舱都是按照人类体型设计的,根本塞不下!
塞进了脑袋塞不进腿,努努力硬把下半身卷进去了还有个大镰刀杵在外面。
迟迟不能闭合的医疗舱急得嘟嘟叫。
医疗舱不闭合就没办法开启治疗。
第七军的军医们麻了。
他们用期盼的眼光看向留下来看守副官的虫族们,希望他们能给出个可行的医疗办法。
军雌们“呃,呃呃”地呃了半天,眼神乱飞,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终,被一巴掌推出去的倒霉蛋硬着头皮说:“呃,或许你可以喂他点东西吃。”
这是什么临终关怀疗法吗?
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跑去食堂调剂走了一堆肉。总不能给病号喂没解冻的冰坨子肉吧?于是他们搬走了解冻好的鲜肉。
刚炒好糖色,食材就没了的炊事员:……
拳头硬了!
于是当天战舰上的军官们吃到了红烧肉(素食版),纷纷被伪装成肉的姜和蘑菇丁痛击。
拳头也硬了!
人类军官们怎么鸡飞狗跳暂且不提,反正这食物往半昏迷的伤员面前一摆。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伤员就全自动张开了嘴,嚼嚼嚼。
我在哪?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怎么了?不知道。这是什么?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虽然他整只虫昏迷得跟死了差不多,但他的嘴巴还会动,还能吃饭诶!
刚刚还心虚的军雌喜出望外,立刻挺起了胸膛,很大声地说:“我就说!给点饭吃就没事!”
军雌们纷纷恭维:“神医啊!”
人类军医:……
真是见了鬼了。
自然界的动物们一般受伤了,是得不到救治的。它们需要依靠自身扛过细菌感染,忍受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被苍蝇叮咬。甚至当族群的领袖从它身上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还会将受伤的动物驱逐出去,避免更大的损失。当然,也有些关系紧密的动物族群,当成员因受伤而失去捕猎能力时,它们会为它捕猎,向它分享食物,希望它能够活下来。
食物,才是大自然最珍贵的东西。
假如动物们还有一口气能够进食,那么死亡就还没追上它。
显然,这个定律对虫族也适宜。见副官已经能进食了,他们当即放下心来,信誓旦旦表示他现在好得很。完全没问题!
人类军医看着副官身上大面积的烧伤、血肉模糊的开放型伤口,再次陷入了沉默。
……虫族活得可真是他妈的,返璞归真。
活得非常纯天然的虫族自愈因子很强,只要能够及时给身体提供能量,他们就能恢复。因此当他的长官正在上演霸道雌夫强制爱的时候,他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不知道长官现在怎么样了(嚼嚼嚼),应该还活着吧(嚼嚼嚼),要是长官死了,塞基肯定不会留下我吃白食的。(嚼嚼嚼)
当一个军雌长官在斗争中失败死去后,他的亲卫也不可能活下来。这倒不是忠诚问题,单纯只是因为麻烦。要辨别忠奸实在是太麻烦了,反正虫族别的不多,就数量多,把你宰了,有的是虫能够顶上你的职位。
即使是高等虫族也要遵循这个残酷的规则。
……毕竟,其实虫族也在彼此的食谱上。
除非雄虫插手,用利益交换来捞虫。
但长官和他的雄父关系恶劣,他才不会这么麻烦来捞。而他自己,他是冻精生卵,连雄父都没有。
副官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自知自己脑子不好,就算逃出去了,也估计连方向都找不到。听天由命吧,能吃一天是一天。当一天病号干一天饭!
他心虚地把翅膀铺在身体两侧,伪装成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迟迟不肯恢复成完全拟人态。
“笃笃——”有军雌敲了敲门,示意他抬头。
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全息影像在医疗室内展开。
远在另一个星区的塞基被全息设备投影在他面前。
塞基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他医学水平也只停留在原始社会那个层次,没看出来副官正在装病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