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蝶族真的很美,尤其是经过一代代基因筛选到极致的高等蝶族。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会浮现出这个族群那种非人的特征,像石膏像、像神塑、像一个古老的预言。他看起来那么投入,微微蹙着眉,嘴唇微张,吐出白气,此时不像在做/爱,像是在祷告。
  “起来。”燕屿抚上他的鬓角,把湿发从颧骨撩到耳后,低声道。
  曼努埃尔终于睁开眼,他似乎有几分失神。他们的头靠得很近,因为曼努埃尔在这场情/事中占据主动权,而他又热爱在做的时候接吻。
  他们鼻息交缠,曼努埃尔的目光从燕屿的嘴唇开始徘徊,缓慢地挪到眼睛上。他们对视了几秒,这几秒内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水波轻而缓的声音,和他们努力平复的喘息。
  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燕屿在说什么。
  曼努埃尔歪了歪头,讨要奖励般凑过去,啄吻了一下才慢慢起身。
  但燕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狡猾的高等蝶种却又杀了个回马枪,还一边用力咬住了他的喉结。
  疼痛、本能的恐惧助燃了欢愉。
  他呼吸一滞。
  ……
  第093章 一点细腻心思
  “你……”浴室里,没有丝毫云销雨霁后原本该有的暧昧氛围,燕屿被曼努埃尔恶作剧般的最后一下给吓到了。
  “别这样,不要留在里面。”他绝望道。“怀孕了怎么办?”
  曼努埃尔这才慢吞吞起身,分开彼此。
  “那就怀呗。”他满不在乎地回答。
  对于燕屿的不孕决定,他一直保持一种无所谓的状态。生育对虫族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血缘依旧是最可信的纽带。在虫族这种信奉达尔文社会法则的社会,新生儿就如同古代社会的男丁一样,是保证家族、乃至种族不衰落,不会被挤压的关键。高等种率领种族,享受天然的身份特权,也有相应的生育义务。生下更多的高等种,才能让种族在不断竞争的社会中得以保持地位。
  就比如身为鹰贝凤蝶的塞基,没有留下后代,鹰贝凤蝶新生代的基因等级不如丝尾鸟翼凤蝶,所以凤蝶科的代理权就只能从鹰贝凤蝶这一支移位给丝尾鸟翼凤蝶。
  如果他不生下继承他基因等级的孩子,那么他这一支也会被残酷地取代。
  燕屿知道虫族社会的特性,因而在强调自己的态度时,也只是说自己不会生。这其实是一种委婉的默许——他默许曼努埃尔自由地行使生育权,不用管自己。
  而对于他天真的想法,曼努埃尔不置可否。既不旗帜鲜明地反对,也不赞成。他只是冷眼旁观,等待着社会给燕屿上一课。
  哪有不生孩子的雄虫?这样的雄虫对虫族社会没有丝毫价值,而虫族可不是那种充满“人文关怀”的地方,没有价值那就压榨出价值。他很快就会明白生育对虫族而言到底是什么的。
  “又不用你怀孕,爽完就得到一个孩子,不好吗?”燕屿背靠着鱼缸坐着,曼努埃尔趴在他身上,蝶翼懒懒地盖在身侧。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他的心情平和了很多,就这样懒洋洋地和燕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听话一点。”燕屿知道他就是故意捣乱,无奈道。
  曼努埃尔抬眸和他对视,看见了他眼里用温和包裹住的坚决。他知道那是燕屿顽固不化的身份认知,身为一个人类拥有虫族孩子,这样的身份错乱足以摧毁他所苦苦坚持的一切。
  或许就该这样。要不他悄悄生下来?一个已经出生的生命总不能塞回去,到时候无论要经历怎样的心理剧痛,那个孩子又会着怎样作为一个罪状,将燕屿和人类之间划下更深的裂痕。那都无所谓,因为燕屿是个责任心强的好人,所以再怎么被这个小生命存在本身所伤害,他都会被那个小小的生命绑架的。
  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成为牢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无论如何亲密地贴近,内心深处永远有一道无形的墙,清晰地把他们划分为“人”和“虫”。
  燕屿又从上到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不徐不急,很温柔。
  ……来日方长,还是给他一点时间吧。还是让虫族社会来逼迫他接受这一点吧,何必我做这个恶人呢。
  曼努埃尔混杂着怜爱与恶意地想。他偏着头贴在燕屿的身上,默默往水下沉了一点,下半张脸沉在水下,一张嘴就咕噜噜吐泡泡。
  很显然燕屿是听不懂泡泡语的,他迟疑问:“你说什么?”
  又是一串泡泡。
  但随着这串泡泡而来的动作,是他的手被抓着往下滑。
  燕屿坐立难安:“……你不会是想让我弄出来吧?”
  水面上露出一个肯定的泡泡,又大又圆,非常饱满。
  饱满得燕屿面红耳赤,觉得手指变成了火钳,正在碳堆里经受炽热的考验。紧实的碳块里只有一条窄窄的甬道,被无情地挖出最深层的汁液。
  脸皮薄的年轻人脸红透了,手指也好像是今天才装的,僵硬地被另一只手当成工具使用。明明被入侵的不是他,他却在曼努埃尔愉悦的哼声中,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
  虽然不是没做过……但是这、这也太超过了吧……救命……
  “应该已经没了吧?”曼努埃尔状似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能摸到吗?还有吗?”
  他故意调戏,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啊,是不是因为在太里面了,所以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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