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犯边一事不了了之,主战一派也因为意图破坏两国交好被责罚。
主战党派被罚,太子被夺了部分权势,禁足一月,和亲的公主带着大批‘嫁妆’浩浩荡荡的嫁到草原。
金銮殿上撞死的大臣仿佛真的成了笑话,争来争去不过是一群鬣狗撕咬着百姓和有志之士的骨血填饱胃口罢了。
卢晋源摇摇头有些感叹,“如今皇上对太子的忌惮越来越深,居然开始扶持其他皇子打压太子,夺嫡之战愈演愈烈,比之党派之争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老师这边三皇子的手笔,他要老师站队?”但不太像,从杨元明之前的话来看,至少在明面上和太子关系就不一般。
“不,三皇子幼时痴傻,是太子可怜他抱去亲自养大的,现在三皇子恢复神智,又聪颖惹皇上喜欢,可以说是太子的一大助力。
这次是皇上要立后,虽然还不知晓是哪家的,但总归和太子这边没关系,许是怕在户部真的没人,太子动了关系调派我回京,官复原职。”卢晋源说道。
三皇子杨元明,其母是番邦进贡的美人,混血的他连皇位之争的入围资格都没有,所以皇帝从不忌惮他,即使他被太子抱去养也默不作声。
甚至还爱屋及乌的给了些宠爱,可这宠爱在他变得出色、皇帝垂老时就变了味。
皇帝连自己最爱的儿子都能打压,他这个太子的左膀右臂自然是首当其冲。
一如当时放任他来这没有老将主场的边境和南蛮打仗,二如对朝中粮饷拖欠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如,现在边境捷报不断,他却不顾战事要把杨元明提前召回。
“我原本只是担心粮草供给一事的,老师这说的,像是我大庆岌岌可危了一般。”沈泽安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不知朝中时候召他回去,但是粮草怕是够呛。”卢晋源面色凝重。
“今年南方尚且如此大雪,何况北境,雪太大了,草原上的人和动物也不好过,牛羊死了不少,匈奴已经开始和镇北军有摩擦了,恐有犯边之意。”
这才是卢晋源真正担心的,现在大庆内忧不断,根本撑不住和两国一起打仗,皇帝已经老了,在没有年轻时候的魄力,这次怕是要放弃一边。
沈泽安脑子里掠过种种想法,最终只是开口,“劳烦老师帮我。”
现在的局势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他需要攒点本钱。
……
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和他们预料的相去甚远,却又在最后拐了个弯,不谋而合。
年还没过完,卢晋源就在京城帮沈泽安看好了铺子,一家受京中大小勋贵趋之若鹜的香料铺子开了。
不知道老板是谁,只知道其中有些卢家的手笔,里面的香露、香膏都是限量的,据说得来极为不易,根本没有可以多卖的货,为此还要提前预定。
因着京中勋贵争抢不止,价格一度被抬到千金,这般价格还有价无市。
不过很快,这京中传出的夸张趣闻就被巨大的噩耗遮盖了。
元宵夜,皇宫中的酒肉珍宝流水般的被奉上,歌舞笙箫不断,酒过半巡,少女柔软的腰肢被慌忙冲进来的侍卫打断。
皇上震怒,要把人拖下去砍死时,他嘴里大喊一句,让宴会霎时冷却,“匈奴犯边,已经连夺三观,斩了晓骑将军头颅悬挂于城墙示威啊皇上!”
朝堂中众人面面相觑,皇上一巴掌拍在案上,还是依照律令要斩了冲撞圣上的士兵。
早知自己会死,那士兵被拖出去时,没有挣扎,只是满脸悲呛,嘴里大喊着,声声泣血,“北境已破,主帅年事已高,如今粮饷物资皆是不够,我镇北军的兄弟被饿死冻死的都有不下千数!皇上!皇上!”
声音慢慢远去,皇上看了一圈殿中坐着等武将,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对视。
开什么玩笑,这苦差事谁想去?再说了,镇北候可是出名的常胜元帅,他都把不住,这在场的谁又敢出头?
“我大庆居然无一人可用吗?朕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皇帝眼睛在场扫视一圈,摔了手里的杯子。
“皇上,微臣有一计,三皇子在南方屡立战功,智勇无比,如今南方战事已见分晓,何不派三皇子前去。
正好三皇子的身份还可以代皇上亲征,以示我大庆国威,威慑宵小。”
出来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太子听着这荒谬的言论,再忍不住,开口就要劝诫,刚跪下就被皇帝止住了。
“就这样吧,让三皇子尽快赶往北境。”皇上一锤定音。
“父皇三思,西南怎么办!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太子直挺挺的跪着,就这般和皇帝僵持着。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太子,眼中情绪复杂得化不开,最终还是驳回了他的意见。
“西南战事已有定局,朕会另外派人前去接替。”
语罢,皇上直接走了,太子就这样跪在殿中,久久未动,周围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有的虽是乐得看太子笑话,但也不是愚蠢之辈。
见眼前这幕也颇有感慨,皇帝越来越多疑暴虐,敢和他硬刚的除了那些逼不得已死谏的言官,就只有太子了。
他们话说重了是真的会掉脑袋,太子就不一样了,和皇帝呛声也不会死,死的是他身边的人。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蒲廷言走过去扶他起来,太子垂着眼,满脸的疲倦,“老师,我是不是太无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