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沈弱流别开脸,“畜生!禽兽!你、你猪狗不如……”骂尽了他毕生所学所有骂人的话。
  好不容易压抑住的躁动又重新涌上来。
  操!
  霍洄霄额上青筋暴起,笑音压抑着想将人撕碎的冲动,
  “圣上这张嘴骂人可真好听,臣一听立马就想去了。”
  沈弱流感受到,脸红得滴血,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寡廉鲜耻!你、你不是人!”
  “对,臣不是人,臣不打算做人了。”霍洄霄闷笑。牙齿轻啃,卷过香甜,这人似乎皮肉里都散发出一股暖香味,勾得人神魂颠倒。
  只那双漂亮诱人的薄唇太过冰冷凉薄。
  霞光散尽的竹青色天空,一只大雁飞过头顶,形单影只,骂累了,沈弱流紧咬牙关,放空双眼不去感受,当是被狗啃了几口,
  “……霍洄霄,别让我恨你。”
  雁过无痕,飞越山头。霍洄霄一怔,几瞬呼吸后,蓦地轻笑,“肢体相触任凭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般反应,除非他有隐疾。臣不过是身体康健而已……圣上又在怕什么?”
  终于松了手。
  沈弱流登时想反驳:
  朕身体康健,也没有隐疾,可朕不会对一个男子兽性大发!做出此等禽兽行径。
  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咬咬牙直起身,理整衣衫,执拗地不再碰霍洄霄……大开的衣领,自锁骨往下,痕迹遍布。
  疯狗!
  “驾!”霍洄霄适时扬缰,飞电疾奔数里,速度更快了,沈弱流坐不稳,又跌落他怀中。
  霍洄霄挑眉,似笑非笑,“圣上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臣这回可没碰你。”
  “闭嘴!”沈弱流双臂环后,使劲一扯霍洄霄脑后纷飞的发丝,恨得磨牙。
  这杀千刀的断袖畜生!
  飞电前驰,越过平地缓坡,逐渐进入一片群山之间的幽静树林,马蹄声踏破寂静,林间野物四下逃窜,枯叶窸窣。
  一只暮鸦从枝头扑棱飞起……
  “吁——”霍洄霄勒缰,飞电终于顿蹄,喷鼻错镫。
  沈弱流即刻翻身下去,扶着一侧树干干呕,方才没觉得,现下才发现,腹部似乎被霍洄霄那一下子摔狠了,阵阵刺痛着。
  “方才不是还骂我骂得起劲吗,怎么这会儿倒成了这幅样子?”霍洄霄下马,站在一边儿说风凉话。
  沈弱流顾不得理会他,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腹中疼痛更甚,蹙眉扶着树干喘息,一张脸煞白。
  林中寂静,风吹树叶,簌簌而落,霍洄霄将飞电放了,背弓携直刀,瞧他实在是吐得厉害,便在他背上轻拍,“娘的,骑个马都能吐出来,你这破身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沈弱流奓毛,“啪”地一声打开他,“滚开,离朕远点,朕看见你只会更想吐!”
  对自己这般冰冷,对卢巍那个畜生却是笑脸相迎。
  操!
  顿时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大脑,霍洄霄一把拎起沈弱流,按在树上,侧头笑了声,“圣上记性不好呐,臣不是说了,方才有兴致陪你玩,现下臣没这个兴致了……你说怎么办?”
  “你松开朕!”沈弱流痛苦地蜷缩身子,面色苍白如纸,“朕身子不舒服。”
  霍洄霄一怔,松了力,沈弱流蹲身,痛苦地护住腹部,暮色中显得尤为可怜。
  这刻,心头翻涌上一股难言的感觉,酸涩,刺痛,以及慌乱,霍洄霄不顾体会这情绪是什么,屈腿半跪,
  “手拿开,我看看。”
  沈弱流怒极反笑,“你看看?你巴不得朕早点死吧,要不是你,朕岂会遭此无妄之灾!”
  霍洄霄说不出话来,不由分说地捏住沈弱流双手反剪身后,手心按上腹部,一下下轻抚着……寸出了些端倪。
  这人相较于两月前似乎丰腴了些,脸上不显,腰腹却生出了些软肉。
  “你干什么?!”沈弱流大惊失色,耳尖连着双颊绯红得直欲滴血。
  这是在干什么?
  沈弱流只有很小的时候被母后这样轻抚过腹部。
  后来,母妃去了,无人敢不要狗命地这样待他。
  隔着衣料,掌心的老茧粗糙,却暖热,一股难言的酥麻从腹部窜上来,沈弱流挣扎着,
  “不许摸!放开朕!”
  霍洄霄按住他,似笑非笑,“臣也不止摸过,圣上害羞个什么劲。”
  是的,他还啃过,就在刚刚。力量悬殊,沈弱流挣扎不过,索性摊平了,仰靠着树干,闭眼紧咬下唇。
  心却道:
  要是被你这两下摸好了,朕回去就砍了太医署那一百一十五个饭桶的脑袋!
  半晌之后,沈弱流一阵愕然。
  犹如石头扔进湖里,躁动的涟漪最终一圈圈缓慢地消散平静,在温热手掌的安抚之下,他的腹部好似有灵性的小动物一般,由躁动归于平静。
  竟真的不疼了。
  活见鬼了。
  霍洄霄察言观色,笑了一声,“圣上还痛吗?”
  “滚开!”沈弱流挣开束缚,没个好气。
  霍洄霄嗤笑了声,抄手立在侧方看他,暮色更为深沉,犹如一层黑色薄纱遮盖下来,几声夜枭凄厉的啼鸣顺着簌簌寒风入耳,阴森森的。
  沈弱流扶着树干站直,这会儿才发现四周充斥着他无法忍受的东西……腐烂的树叶枯草与混合着泥巴的飞禽粪便散发出腐败气味,丝毫不明快温暖的环境,以及靴底一踩就能陷下去的绵软枯叶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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