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换一种飞法。”
  直到楼月西见到远处变成一只小月牙的橙色滑翔伞才知道贺烈在说什么。
  男人背着巨大的伞包,一步步向他靠近。
  而斜后方正有一个女生在教练的指导下在平地上学习“正向起飞”。
  “这个飞起来要学多久?”楼月西问道。
  贺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楼月西说道:“那是初学者,要想单独飞起来还要个一两周。”
  新手的学习一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基础训练,第二部分是高空飞行。
  先要在平地学习怎样起伞,怎样控制,怎样加速,然后一点点从斜坡锻炼着飞起来。
  第二部分高空飞行,还要学习怎么在空中转向、怎么降落。根据风向、场地、风的强度的不同,降落都会不同。
  成为一个成熟的、可以独自使用滑翔伞安全起降的老手可能需要上百次的练习,独自飞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杨局……”楼月西低声道,他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楼月西的眼里明显地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所以今天带你飞。”贺烈伸手揉了揉楼月西的头发。
  “风来了。”贺烈道,他谢绝了一旁工作人员的帮助,低头将护具给楼月西穿戴好。
  “待会我喊跑的时候就向前跑,我在后面。”
  贺烈背对着楼月西起伞,山顶的大风很快将伞吹上天空,他回过身来对着楼月西道:“跑!”
  伞带来的阻力是巨大的,他们顺着跑道开始向前,前方的跑道越来越短,楼月西看到断层式下降的山坡。
  下一步就会踩空。
  但楼月西的右脚毫不犹豫地迈了出去。
  因为后面的人是贺烈。
  踏空了。
  下一刻,两人乘风而起。
  “抬头。”贺烈的声音在大风中显得不那么真实,但二人离得很近。
  楼月西抬头。
  前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绿意苒苒,生机勃勃得让人能想象到它毛刺刺的触感,一条深蓝色的河流在山谷之间迂回流转,婉若游龙。
  “走咯。”贺烈贴近楼月西的耳边,鼻尖蹭到了他柔软的耳朵。他拉动操控棒,伞面倾斜,他们向右调转方向。
  视线由蓝转为金红。
  天空中云被风吹得悠悠,而辉煌的落日仿若就在眼前。
  风穿耳呼啸。
  他们奔着太阳而去。
  ——
  山上有住宿,刷着谭绍的会员卡,贺烈毫不心疼地选了山顶的独栋星空房。
  贺烈洗完澡出来看见楼月西还抱着平板看录下来的飞行视频。
  “这么喜欢?”
  贺烈见进度条拨到了最后,楼月西又把它拖回到开头,再看一遍。
  从贺烈的角度只能看到楼月西的侧脸,倒是平板的光影映在他浅褐色的瞳仁里,亮的不行。
  额前的刘海耷拉下来,白色的浴袍的交叉领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修长的脖颈。
  “楼月西。”
  见楼月西沉正迷看视频,连嗯都回答得非常敷衍,贺烈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青年终于分了个眼神给他,贺烈凑近楼月西。
  “小兔子。”
  “就只有一张床,还不能提高警觉?”
  男人短发上未干的水珠哒地落在睡袍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却像是砸在楼月西的鼓膜上。
  楼月西定神一看,才发现贺烈身上的浴袍根本就没有好好栓腰带。
  松松垮垮地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露出一半胸膛,然后浴袍缝隙收窄,露出一指的距离让人窥见腹部隆起的肌肉。
  他胸膛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贺烈的胸肌腹肌都十分明显,像是大地上犁出的深深沟壑,小麦色的皮肤在黄色的灯光下像是涂了蜂蜜。
  楼月西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色兔子。”
  贺烈低声说,然后低头咬上了面前正在颤抖的软骨组织。
  “!”
  随着海拔的提高,空气变得稀薄和干燥,夏夜的山上星子便尤其明亮。
  贺烈按下床头的开关,紧紧闭合的窗帘便自动拉开,连顶部的棚顶也收了回去。
  整个房间瞬间变为270°的观星台。
  修在山顶的独栋小屋周围很是空旷,只有不远处几株松柏相伴,不见人烟。
  他们的视野很广,距离数百亿光年的星星仿若就在眼前。
  “别睡。”贺烈咬着楼月西的耳朵。
  楼月西敏感地颤颤,却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第一次发现男人竟然如此恶劣。
  带着野兽一般未开化的习性。
  撕咬和禁锢。
  “看星星。”
  贺烈用鼻子亲昵地蹭蹭,楼月西艰难地睁开眼睛。
  现在的温柔是野兽进食后的餍足。
  可他就像最软弱的猎物一样无法逃开。
  楼月西和男人深邃的眼睛对视。
  他抬手将指尖插入了贺烈的发间。
  贺烈刚剪了头发,毛刺刺的,手感并不十分好,可他很喜欢。
  楼月西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指尖却温柔地在发间游走。
  两人又开始接吻。
  并不热烈,像是两只接吻鱼。
  轻轻碰上,移开,再次触碰。
  几分钟后,贺烈抓住楼月西的手,将它握在手心,整个人撑起来倚靠床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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