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卿鸟：？
  二十七岁的五条悟不是十年前那个傻乎乎的少年，中了术式后一溜小跑去买可乐。这位五条老师就算不慎被术式袭击也要拉上正主一起。
  嘁！卿鸟偏头表达不满。
  然后被一罐冰可乐贴上脸颊，冻得在原地狠狠哆嗦了一下。
  五条悟也同样给自己开了一罐冰可乐，在这个气温几乎降至0度的夜晚，他却有一丝热。
  气泡声回响在相对安静且空旷的校园里，男人仰头喝了一口冰镇快乐水，而后眼角的余光瞥向卿鸟。
  她没有喝。拉长袖子把手裹起来，“虔诚”地捧着那罐冻手的冰可乐。自己坑自己，有气不能出，看起来超搞笑。
  四年不见，好像也没有变很多嘛！还是那么无厘头。
  和谐气氛不能维持超过一分钟的五条前辈与卿鸟并肩穿过翻了新的长廊——十年前还是原木，如今漆上了墨色。被少年五条悟和夏油杰“不小心”打断的两根木栏也已经补上。
  几步路的距离，卿鸟感觉自己像穿越了时间长廊那般，重叠了过去与现在的光阴。
  身侧戴着小圆墨镜的少年没入月影中，下一秒出现在昏暗光线下的，是眼缠绷带的男人。
  五条悟注意到身侧的少女弯起了唇角，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路过校长室。
  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顿了顿步伐，而后快速倒退，两颗脑袋凑到玻璃窗边往里看。
  是夜蛾正道与乙骨忧太。
  两张好看的脸不那么漂亮地挤在狭小的窗外。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样的“偷窥”有何不妥，甚至还在聊天。
  “出现了！校长大人的经典提问，你为什么要成为咒术师？”
  “啊咧，小鸟今天和忧太说过什么是咒术师吗？”
  “啊……忘了。”她是真的忘了，不是向五条老师学习！
  校长室里“祥和”一片，谈话进行得很温柔。
  “夜蛾校长怎么没有放他的玩偶和忧太打架呢？”少女面无表情问。
  “那个啊，一定是害怕忧太君的那个！”五条老师神秘兮兮地回。
  “哦～”少女佯装恍然大悟。“虽然是校长，但也害怕特级咒灵！”
  校长室内，灯火摇曳，跪坐在前方的夜蛾正道额头悄悄暴起青筋。他捏起身边刚制作完毕的加强版玩偶，冲着窗外的两人一下丢过去。
  五条悟眼疾手快，拎起身侧的卿鸟做格挡。说时迟那时快，无力回天的卿鸟抬手用那罐可乐阻挡玩偶的“飞毛腿”。
  ……
  易拉罐被踢爆，可乐喷洒而出。
  五条悟开了无下限所以全身而退，至于卿鸟……
  少女抹了一把被溅到的可乐，看着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她拿出手机，当着五条悟的面把他的手机号拉黑。
  上一秒还在洋洋得意大笑的五条悟：“……”原地石化了。
  这个后辈超狠心！
  画面很惨烈，乙骨忧太一动不敢动，瘦弱的身形缩成一团。
  ……他真的要在这里读书吗？这里真的是学习的地方吗？
  ---
  卿鸟原来那间宿舍已经收拾干净，但她毕竟已经不是高专的学生，这样的“寄宿”并不合适。包括她身上的校服，其实也不再合衬。
  “嗯？小鸟要搬出去住？”
  五条悟抢来卿鸟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重新添加好，一抬头就听得叛逆后辈要“独立”的宣言。
  “先评个级，然后做咒术师。五条老师应该不能做为推荐人，渡边或者狗卷学长可以。”
  卿鸟在盘算之后的事，毕竟经济也是生活的基础。
  “实在不行去总监会闹一闹，让他们直接给我发个特级？这样好像快一点，都不用做任务。”少女还在喃喃自语。“特级的任务金也会更多点。”
  五条悟唇边的笑意消失一瞬，心底闪过一丝负面情绪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哦呀？小鸟要做那样的咒术师？”
  卿鸟没有听出男人的画外音，她抬头看向五条悟，真诚发问：“话说回来，老师为什么总不让我参与评级？是觉得我实力不够吗？小惠都还没上高专你就想推荐他评级，那么大一个我比不过现在的小惠吗？”
  “……”
  歪理一堆胡言乱语的五条老师居然沉默了。
  卿鸟眨巴两下眼睛，脑后浮现一个问号。怎么……难道这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不让她评级吗？
  “小鸟可以继续留在高专哦～”
  话题转移太过生硬啊喂！卿鸟横了男人一眼。不过也就鄙夷了一瞬，她继续道：“我已经不是高专学生了。虽然还称老师为老师，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不是我的负责人了。”
  五条悟在原地怔住。
  被卿鸟扯下的绷带重新缠上了，所以少女看不见他错愕的眼神，便也没有在意他忽变的表情。溅到可乐的地方黏糊糊的，卿鸟准备洗个澡，于是把愣住的老师赶出了宿舍。
  关上的宿舍门隔开两人间距离，但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卿鸟看不见门口属于五条悟的咒力轮廓，但能感觉到他的咒力气息没有走远。她深吸一口气再吐气，收敛不正经的表情。
  首先，她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离开这个男人的羽翼，离开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出的保护范围。这样才能平等地站在他身侧，成为可以信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