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而如今换了个芯子,楼谪一眼看出端倪,李晟跟原身关系好起来之时是三年前,楼谪已经有本事独自生存,十几岁的小孩自己在山上打猎,甚至有本事去城里做买卖。
  李氏夫妇上有老下有小,经常卖惨说家中掀不开锅,原身还会偶尔将猎物送去给李氏那对黑心夫妇做孝敬。
  李晟也会缠着表哥让他带着去城里长长见识,楼大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少年,就这样一来二往,两人的关系好了不少,没人教导,楼大哪知道赌坊是能吃人的地方。
  一次带着李晟去城里卖货的时候,李晟悄摸声带着他到了赌坊那个巷中,跟他说那是好地方,能赚很多钱,非要进去看看,赌博这种东西对于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楼大而言是新奇的,在赌坊里大家都称兄道弟,从没感受过这种氛围的楼大毫无疑问地走上了不归途。
  刚开始赢钱时楼大还会跟李晟分享,他从来没想过随口喊个大小的事,竟然真的能来钱,这可比他天天辛辛苦苦打猎强多了,李晟每每就在旁边附和,说哥就是天生富贵命,逢赌必赢。
  楼大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泥足深陷,在即将及冠,当初约定拿回遗产的年纪,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李晟被楼谪这动静吓了一跳,脸上的横肉一抖。
  有细碎血点溅到脸侧,配合楼谪扭过头来阴沉的脸色,令人莫名犯怵,“哥…你咋了?”
  下一瞬,肚上的肥肉被大力一踢,李晟吃痛地按住腹部,虽然还没搞清情况,但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小就坏的种怎么可能吃下这个闷亏,当即扑了过去,二人厮打起来。
  李晟人胖发起狠来自然有优势,可他在多的优势也比不过从十二岁起就进山觅食的楼大,再加上楼谪现代学的各种搏斗技巧,拳拳到肉,给李晟打得鼻青脸肿。
  把原本还有力气瞠目还击的人打得只得抱头蜷缩,哭爹喊娘不停求饶。
  楼谪一直是一个很温和有礼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人。
  楼谪扯着地上人的头发,一把抓起,此时李晟鼻涕加着眼泪还混着些血迹,不知道是嘴里吐的还是鼻子里流的,也可能两者都有,李晟瞪大了他那双小眼睛,怨恨地说:“楼大,你疯了,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你等着吧!不扒你一层皮下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楼谪根本没理他,反手又是一大嘴巴,把那猪头扇得更肿了些,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晟:“你不是说赌坊是好地方吗?我让你体验一下我昨天的经历,我的好表弟你不会生气了吧?”
  “咱们好兄弟不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楼谪有条不紊地说着,漫不经心地扯着李晟的头发往地上一磕,发出巨大的闷响声,“你告诉舅舅更好,我们关系这么好,舅舅肯定很高兴。”
  李晟被砸的晕头转向,嘴上还不干不净着:“野种,你个没爹没娘的狗玩意儿,没我爹娘,早不知道死哪了,你敢这么对我,你畜生不如,养不熟的狗东西。”
  话音一落,李晟又被迫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砰砰砰,额头一片鲜血模糊,一直磕到李晟痛苦哀嚎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楼谪才放开手。
  “舅舅,舅母天天就在家这么跟你说我?”
  李晟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有求生的欲望,盲目地点着头,嘴上不停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楼谪舀了勺清水,冷静地洗着有些红肿的手,“既然舅舅舅母这么讨厌我,那你就回去让他们滚出我家,把属于我的东西通通还给我,少干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你可以滚了。”
  李晟的气焰完全被打散了,如今听到可以走了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楼谪的小木屋。
  次日清晨,楼谪上山收拾昨日在山上布置的陷阱们。
  楼谪在现代研究农学时,《齐民要术》《农桑辑要》这些农学古籍会看,同时也会看些各种现代视频总结的小妙招,因此对如今的环境虽然陌生,但不至于一窍不通。
  陷阱里放着楼谪结合现代知识做的简易饲料,勾引些山中觅食的小动物不成问题,果然,一夜过后,楼谪如今共获得三只野鸡,和两只野兔。
  有一个木刺陷阱中,竟然还掉进了一个小野猪,真是意外之喜了。
  收获颇丰的楼谪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手里拿着被木刺插着的野猪,下山后遥遥看见小木屋围了一群人。
  还没看清人,就先听到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老天瞎了眼啊,楼大这个白眼狼,乡亲们都来看看啊,把我家晟崽儿打的!丧天良啊!老天不长眼啊!想当初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楼大带大的!真是狼心狗肺啊!”
  这嗓门,不用看就知道是李晟那撒泼的娘来了。
  此时李成也面色铁青地站在人群中间,给大家看李晟的惨样,人们伸长脖子都啧啧摇头。
  虽说如今李成他们占了楼大家的房子,可是这么多年,乡里乡亲的早就习惯了。
  再说,李家虽然没有厚待楼大,但毕竟不是亲子,好说歹说,楼大当初丧母后还那么小一只如今也确实给人拉扯大了,人也高高壮壮的,如今却对有养育之恩的舅母家儿子出手多少闹的有些难看了。
  不知是谁先吆喝了一声,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满载而归的楼谪身上。
  尤其看到楼谪提着的野猪更是一惊,现在的肉可是值钱,整个光林村里都没人养得起一个小猪仔,也就每年年底,有点钱的人家才愿意去县城上买些猪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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