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期间他打开电视机, 节目在播放往年的贺岁电影, 喜剧风格的演绎让屋子显得热闹起来。
  陆岁京以前对合家欢式的电影毫无兴趣,自己与此格外不协调,换句话说是不在同个频道。
  此时演员们插科打诨一片欢乐,他却觉得格外恰到好处。
  不远处的容念完成了裱花,轻手轻脚地往上摆放水果,电视机里传来灿烂的嬉笑声,落入耳朵里一点也不突兀。
  好像加上容念以后,场景就应该这么美满。
  “锵锵锵!该许愿了!”容念端着蛋糕出来,不忘给自己的登场配音。
  他动作轻盈地拉上窗帘,再暂时关掉电视,屋里没有开灯,眼前一片昏暗。
  氛围没有因为光线的缺失而变得冷清,容念哼着生日歌的曲调,桃花眼的眼底晃动着温暖的烛光。
  陆岁京笨拙地闭上眼,对着烛光沉默半晌,想要听从安排去默念愿望。
  继而遇到了些阻力,他有些无奈地睁开眼。
  “我好像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陆岁京道。
  容念微微歪过脑袋,疑惑:“怎么会这样?考试顺利、股票不绿或者出门少堵车,哎,我能说出好多可以许的东西来。”
  他澄澈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在煽情的场合里,显得特别动人。
  他看了一会陷入纠结的陆岁京,又眨了眨眼睫,去瞧有心制作的蛋糕。
  奶油上不光放了切成一块块的水果,还用巧克力酱画了只小狗。
  勾勒的形象非常熟悉,容念很喜欢用这个指代自己的竹马。
  因为小狗温暖、朝夕相伴,会与自己不离不弃,永远给予最纯粹的偏爱。
  ……会不会让人不满意了呢?容念懊恼。
  他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便被陆岁京的话语打断。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想许的愿望是个预言,没有幻想的成分。”陆岁京道。
  其实心愿是不能讲出口的,据说这样神明就不会帮忙实现。
  可他选择了向恋人倾诉,因为神明不一定存在,是容念总让自己如愿以偿。
  他倾身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近乎虔诚道:“我要永远当阿念的小狗。”
  真实的生活从不缺细碎的煎熬,陆岁京从不惧怕压力与挫折,也不回避其中的辛苦。
  所以他并不许愿其他,经历过几轮春秋冬夏,溯洄过前世今生,这颗心始终固执地希望,能和爱侣在尘世间共振。
  ·
  又是一年新春。
  街头巷尾挂上了年味浓重的装饰物,家门口被容念贴上了春联。
  两幅毛笔字苍劲有力,是在法院带他实习的导师所写,摘自李中的一首诗:高敞轩窗迎海月,预栽花木待春风。
  傍晚五点,容念放假没事做,翻了几页小说书,懒在躺椅上睡了一下午,现在打着哈欠要出门。
  他慢吞吞地挪步,在玄关处被陆岁京拉住,不由分说地往脖子上绕了一圈围巾。
  容念还没完全醒过来,动作软绵绵的,将额头抵在陆岁京的肩膀上。
  这副姿态很有依赖的意味,由着陆岁京打扮自己。
  陆岁京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容念的耳朵:“路上再睡会。”
  容念很轻地“唔”了声,道:“没什么劲……你要不要亲我一下?说不定害羞了就不困了。”
  他刚要抬起头,又被戴上了一顶柔软的帽子,接着脸颊被温和地啄吻。
  蓬松的刘海被帽子压下来了些,容念显得更加乖巧年轻,露出来的耳垂有些发红。
  确认保暖措施到位,陆岁京与他找贺疏星吃饭。
  贺博简赴海外处理公务,贺疏星独自在京市过年,正好容念跟陆岁京没事,几人选择凑一桌火锅。
  订完一间包厢,加入他们的还有祁封和傅琢州。
  前者在商界地位攀升,过年本该忙于应酬,却说逢场作戏太无聊,推掉了饭局来找乐子。
  后者表示父母在外双人旅行,自己在律所加班了一个白天,本来在发愁晚上无处可去,正好拉拢一下未来的可靠劳动力。
  吃火锅就是人越多越好,但容念一开始没直接组局,先询问了陆岁京有没有意见。
  陆岁京答应得很爽快,表示没什么不可以。
  在之前,陆岁京其实对某些人带有一种微妙的敌视,有时候情商再低都能闻见他的醋意,偶尔流露出非常强烈的占有欲与不安全感。
  瞧他现在如此不假思索,容念还有些意外,纠结这不会是逞强吧?
  对此,陆岁京在路上边开车边解释。
  他作为正牌男友,理直气也壮:“他们都是电灯泡,为什么要打退堂鼓?想来发光尽管来。”
  容念道:“噢,贺哥听说你在,就挺不想来的,有眼睁睁旁观身边白菜不仅被拱,还被连根挖走的感觉。”
  一年半以来的共处,几个人关系融洽,容念跟着陆岁京去谈恋爱,夜不归宿被辅导员查到过两次,贺疏星还帮忙打掩护。
  但陆岁京和贺疏星之间要说和睦也算不上,他俩依旧经常找机会互呛。
  小打小闹的玩笑话不值得较真,彼此膈应的场面还蛮有意思。
  陆岁京道:“小白菜不高兴?”
  容念道:“我回复白菜不用挖,自己长腿跟着跑啦。”
  “那他是不是该恨铁不成钢了。”陆岁京得意地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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