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嗯?干嘛?”顾燃不解的勉强睁开眼,这才发现陆淮天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顾燃困意顿时消散,“做噩梦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
  陆淮天抿唇沉默,眉间却像是积攒了许多挥之不去的阴霾。
  半晌,他又说,“顾燃,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要多久,才会忘了我……”
  顾燃眨眨眼,“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陆淮天说,“也许去另一个世界,也许,会死。”
  “那你会忘了我吗?”顾燃问。
  陆淮天:“永远不会。”
  顾燃仰面伸长了脖子,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那,我也永远不会。”
  “顾燃……”陆淮天欲言又止,“你不怕吗?”
  “怕什么?”
  顾燃笑了,“我知道无论命运把我们安排在哪里,你都会跨越山海奔向我,无论经年流转多少个过客,我在你心里永远拔得头筹,我怕什么呢,我只需要站在原地,等你就好了……”
  陆淮天:“……”
  “还有……”顾燃覆在陆淮天耳边,“由姨怕咱俩住着挤,跟咱爸去她家住了,你说话不用那么小声哒,因为现在这屋子里,就咱俩……”
  陆淮天怔愣片刻,在微弱的光线下,两人呼吸间交错的热气几乎毫无遮挡的调动了他的神经。
  “顾燃……”
  陆淮天颤抖着叫他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
  顾燃眸底同样氤氲着雾气:“什么?”
  “我,我们……”
  “我知道。”顾燃视线在陆淮天的眸底里羞赧游走。
  “我愿意的陆淮天……是你,我心甘情愿。”
  ………
  再不给对方任何反悔机会,燥热的吻瞬间落下,顾燃眼皮都在颤抖,可还是战战兢兢的抓着陆淮天的肩膀。
  .........
  被褥滚落,直到旺盛的荷尔蒙彻底落进白茫茫的满足感里,他才缓缓吻掉顾燃眼尾的泪痕。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冻雨,砸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响动,室内温暖的床上狼藉一片,紊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好听。
  客厅的电视机正在倒数,顾燃艰难的掀开眼皮,十指穿进他的黑发里,汗水打湿了粉色指尖。
  “陆淮天,新年快乐……”他说。
  陆淮天鼻尖碾过他的喉结,唇角不经意的勾起。
  “顾燃,新年快乐,这是我这辈子得到过的,最珍贵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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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意识流全删,大家自行脑补吧。
  第63章舍不得
  一场冻雨后的清晨,气温骤降。
  大年初一,整座城市还未来得及苏醒,就被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整个儿冻住了。
  顾燃艰难的掀开眼皮,刚想翻身,脊椎深处的异样就恰到好处的提醒了他一下。
  别动。
  羞赧的小脸埋进被子,这才发现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
  “陆淮天。”一开口,声音哑的厉害。
  咽了咽干涸的喉咙,抬手摸向脖颈斑驳处,他有一瞬的诧异。
  毕竟昨晚出了多少汗自己比谁都清楚,而此刻周身却并没有一丝不适的粘腻感,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已经被认真的清理干净了,整个人清爽干燥,像洗过澡。
  床头放了一杯蜂蜜水,撑起身子摸了一下杯壁,还是温的。
  唇角不由得悄悄勾起,低头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刚刚从舌尖沁润到胃壁,注意力就被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是铁锹跟冰面碰撞的响声,节奏感还挺强。
  在被窝里顺势翻了个身,一骨碌拱到窗前,这才瞧见楼下立着两个极其和谐的身影,正不紧不慢的在清理着小院儿。
  一个是陆淮天,另一个是顾芳华。
  俩人看似没什么交流,全程却默契的像一对亲父子,顾芳华杵着铁锹歇气儿的时候,俩眼就平静的望着闷头干活的陆淮天,时不时指挥两句,然后过会儿又默默把他铲下来的冻雪冰壳慢慢搓成一小堆儿。
  气氛和平又融洽,仿佛这个画面从始至终就本该长在这方寸之间的院子里。
  爷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似乎亘古守恒的定律就是简单粗暴,无非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再剑拔弩张的把菜刀换成擀面杖,再然后,就是万籁俱寂的平静和压根不需要解释的直接翻篇儿。
  至于前一晚发什么了什么,没人再提,更无人在意。
  顾燃把下巴搁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笑。
  感受着厨房源源不断飘来的烟火气,看着窗外一老一少此起彼伏的身影,他已经可以欣慰的移开视线,然后在一排排低矮错落的平房烟囱里,细数着市井里源源不绝的简单与美好了。
  舒坦。
  “小燃,起来洗脸吃饭了。”
  由姨的呼唤带着饭香飘进卧室,大馅儿饺子煎成金黄色,松仁小肚和红肠切好冷盘,一桌子预示着年年有余的热菜端上了桌。
  女人脸上被热气烘的红扑扑的,转身拿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推开大门,在徐徐的白雾里,扯开嗓子。
  “小天,老顾,赶紧进屋,开饭啦!”
  电视机里的晨间新闻正在解读昨晚那场百年一见的冻雨,饭桌上热气腾腾,伴着热闹嘈杂的鞭炮声,气象专家还在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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