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千手九重光从窗口处离开时正值正午时分，为求方便，他纵身跃上了屋顶，不过几步便径直离开了大名府。
  已经到中午了呢……
  他在国都的建筑之上奔跑跳跃，就着当前的天色判断了一下时间。天空中一丝云絮也无，只有碧色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也因此，那明亮到晃眼的日光毫无遮挡地落在了大地之上。
  虽然四处都被光明照耀，此时也正值中午，应该是阳气最盛之时，但千手九重光没由来地在太阳下感到了一股凉意自体内而生。
  他捉住心中生出的不详预感，揣摩了半天，还是没想清楚它是从何而来，但他明白，现在他最担忧的事只会是玖辛奈的生产。
  莫非我还没赶回去玖辛奈就要生了？不可能这么倒霉吧…医忍诊断的预产期应该在一周之后啊。
  他暗自思忖，又加快了脚步，终于在不间断地奔跑了一个下午后，在夜晚抵达了木叶。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是守村忍者对他急切回村心情的打趣，也并非是村民们幸福的笑颜，而是村内四处燃起的火焰，和木叶正中失去意识、肆意破坏的九尾，哭泣着的民众，四处救灾的忍者，还有——
  挡在一个婴儿前，腹部被九尾的兽爪捅穿，身后也隐隐浮现出死神身影的波风水门；整个人悄无声息伏在婴儿附近，只有胸腔还在微弱起伏着的漩涡玖辛奈。
  “玖辛奈——水门——”千手九重光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视野中的事实。他抽出刀刃，不过瞬息就开启了仙人模式，只一击就斩断了穿过波风水门腹部的那只九尾之爪。
  “九重光，别过来！”手上还维持着结印姿势的波风水门睁大双眼，他吐出一口鲜血，看到自己身边已经完全显出身形的死神，急切地喝止了千手九重光想要过来救他的动作，甚至连敬语都没来得及加上。
  陷入癫狂的九尾显然还有痛觉，它身形微顿，而后仰头哀嚎一声，身后巨大的尾巴就要向四周挥去。
  但它并未如愿，自水门和水门面前婴孩体内延展而出的锁链锁住了九尾的脖颈、四肢，还有尾巴。完整显出身形的死神自口中拿出刀刃自九尾头上划过，原本还有余力抵抗锁链的九尾顿时被分成了阴阳两只，被锁链径直拉入了波风水门和他面前婴孩的体内。
  死神满意地将刀刃含回口中，而后降临在波风水门身后，伸手就要将波风水门的灵魂抽出。
  千手九重光在被波风水门喝止后便立刻赶到了漩涡玖辛奈身边，他不过用查克拉试探了一下，就明白他的侄女是在生产时被人抽出了九尾，此时正奄奄一息，若非她有着漩涡一族的体质，恐怕早在九重光赶到之前、九尾被抽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气绝了。
  “水门……”他单手揽起漩涡玖辛奈，一边向她体内输送医疗查克拉，一边看向灵魂已经被死神自身体中分离出一部分的波风水门。
  “九重光大人，不，叔父。”波风水门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甚至有几滴溅上了他面前婴孩的身体：“我已经用过了尸鬼尽封，您大概是救不了我了。”
  他无奈地笑着，用留恋的眼神划过自不远处围聚过来的猿飞日斩和各位同僚，划过面前千手九重光流着泪的面容和腹部浮现出一枚漩涡状封印的金发孩童，最后停留在了在九重光怀中还挣扎于死亡泥沼中的漩涡玖辛奈身上：“但是，玖辛奈还有救，她被抽出九尾的那一刻就封印住了自己的部分生命力，我也在方才将部分九尾查克拉送入了她体内……”
  “玖辛奈和鸣人就拜托你了，叔父……”波风水门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对不起啊，鸣人……爸爸好想和妈妈一起陪着你长大啊……”
  死神对祭品流连于人间的行为极为不满，祂伸手抓住波风水门灵魂的一部分，稍微用力就将它从□□中拽出收入了自己体内，而后消失在空气中。
  “水门！”
  千手九重光目眦欲裂，但却拿死神毫无办法。
  猿飞日斩在落地的一刹那就伸手接住了水门失去灵魂欲要倒地的躯体。他沉默了一会儿，将波风水门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然后伸手抱起了一无所知、正大声哭泣着的婴孩，半跪到了千手九重光身边。
  “日斩师兄，拜托你帮我取下羽织裹住鸣人的身体吧。”千手九重光一刻不停地为怀中的玖辛奈治疗着，然而怀中人的气息却还是越来越微弱，他准备拼上一把，用那个方法留住侄女的性命：“可不能让孩子刚出生就受凉了啊。”
  待猿飞日斩用苦无划开他的羽织，用那绣着麻叶纹的布料将鸣人裹起，妥善地搂紧怀中抱好时，千手九重光才松下一口气。
  玖辛奈…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你还要带着水门的爱，和鸣人一起好好活下去啊。
  千手九重光将视线重新放到怀中的侄女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用仙术查克拉将自己近半数生命力剥离了出来，将它们通过覆于玖辛奈背后的手掌处渡进了她的心脏。
  漩涡玖辛奈方才还如纸一般惨败的面色红润起来，胸腔中已经缓慢到几乎停止的心跳又重新开始了跳动。千手九重光感受着怀中之人重新鼓动起的脉搏，终于微微放下了心。
  “九重光，你……？”猿飞日斩瞪大了双眼，他看着漩涡玖辛奈陡然泛起生机的面庞正欲说什么，但接下来的景象让他的话卡在了咽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