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了轻微擦伤,没有怀孕。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她想的一样,在得手后兴致缺缺地离去,这本就是这个故事该有的结局
可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他为什么又来找她?
她和徐昭林这个该死的浪荡子为什么会捆绑七年之久呢?
她想她同事应该说的没错,男人玩累了就会找一个单纯贤惠不作不闹的女人结婚,她大概看上去蛮适合结婚的,而她也在婚前某一次去局里给他送东西的时候听到他和同事的谈话,
“徐哥,你不是不结婚么?而且那小姑娘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种,”
说话的男人用夹着烟的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个波涛汹涌的形状,调笑着说:
“你不是说随便玩玩么?怎么,被套牢了?”
他说着又比了一个大肚子的手势,观察着徐昭林凝重的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一株小草放弃整个御花园啊,徐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雨伞的重……”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昭林狠狠踹了一脚,因为徐昭林看到了白雪,他的未婚妻。
“嫂,嫂子好!”男人痛得呲牙咧嘴,捂着腿原地跳了两下,尴尬地笑着跟白雪打招呼,
“徐昭林,东西我放这了,领带,衬衫和裤子,你看看吧,”
她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到徐昭林跟前,把手里的包砰的一声扔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等会儿还要去做产!检!”
产检两个字被她拔高八度,在空旷的警局办公楼里回荡,几个脑袋从办公室里探出来,又被徐昭林杀人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徐昭林从来不怕失去她,她看过他以前女朋友的照片,每一个都比她风情万种,
婚姻和爱,对男人而言,至少对徐昭林这种男人而言是两码事。
他们纠缠了七年,她问过不止一次他为什么会娶她,
“我也该结婚了”,“你怀孕了”,“结都结了还能怎么样?”,“你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没有一次,哪怕只一次,他的回答和爱有关。
好在她也没输,她一分钟,一秒钟都没爱过他,她爱的另有其人。
虽然意识到的有些晚了。
三十岁的白雪在钢丝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外面的沙尘暴好像停了,她想总算可以闭会儿眼睛了,可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肋骨的疼痛折腾得她精疲力尽,毫无睡意。
“啧,真不该吃那碗泡面。”
和徐昭林打完电话,那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已经彻底泡成了面糊,可家里没什么吃的,她怕扔了肚子又饿,沙尘暴的天气她不想出门。
回来的仓促,办好房子的事情已经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精力,日用品和食品她也只是在小区门口的惠民超市里随便买了点,基本上是想到什么买什么,买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狂风大作,路上的行人大吼:“沙尘暴来了!”
“卫生巾也没买。”她有些懊恼,但好在腰不酸,乳腺也不胀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
可再不来的话就是两个月不来了。
黑暗中她的心跳慢了一拍,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在她脑海闪过。
不可能,不会这么巧,有了珍珍以后他们一直在避孕,除了她离开前的那一晚,徐昭林在她身上发泄完以后放开她,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就连夜赶飞机回了兰州,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 72 个小时。
那只是一次意外,
可珍珍的来临也是一次意外啊,他们同居两年后的某一天,他从外地出差回来,性欲高涨地缠着她要了好几次,一次都没做措施,珍珍就这样来了。
如果不是珍珍,他会娶她吗?谁知道呢?
他大概也没想到两年来就放纵了那么一次,女友就必须变老婆了吧?
她也是活该,为什么不去做手术呢?
如果,如果这一次意外再次降临,她一定不会让它出生。
她这样想着,总算睡了过去。
沙尘暴断断续续刮了一个礼拜才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配合着暴烈的雷鸣。
“确定早孕啊,要吗?”
诊室里年轻的医生在病历本上刷刷刷写着什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抬头漠然地看着白雪,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孩子要吗?”
“不要。”白雪感觉嘴唇太干了,怎么张都张不开,太久没说话,嗓子也哑着。
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写字,边写边说:“手术不一定要今天预约,考虑好了再预约也可以,”
她说着合上笔盖,“考虑好了再来吧。”
医院走廊里很安静,外面是滂沱大雨,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紧随其后的是天崩地裂般的雷鸣,
白雪的内心此刻也是同样暴烈,她好不容易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到了这种时候才发觉精神科医生开的那些不痛不痒的破药丸屁用没有。
她想起碎了一地的瓷片,姓徐的把她抱上车的时候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她脸上,
真他妈的恶心,用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抱她,还说他就做过这一次,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他不就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和她认识前就东一个女朋友西一个女朋友,那是女朋友吗?那不就是欲望上头了用来发泄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