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你现在在干嘛?”白雪推开他,整一整披在身上的衣服,扬起唇讥讽地嗤笑一声,半眯着眼睛很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却不知她睫毛忽闪忽闪的样子落在男人心头是怎样令人咬牙切齿的滋味,他弯下腰覆在她耳边用气音说:“我说的碰不是这个碰。”
说完他直起身恢复了正儿八经的样子,“再说了,我的东西还在你肚子里呢,拿了钱不办事怎么行?对不对啊小作家?咱们可不能学某些人,拿了稿费吊着读者就是不更新,真缺德。”
白雪狠狠甩开他的手往前走,“谁说我不更新了?等我回家就更新,现在我只是没有灵感罢了!”
“咦?我说你了吗?你跳什么脚啊?”徐昭林跟在白雪身后大呼小叫,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有一副今天你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的意思,
“滚蛋!”
白雪烦不胜烦,电梯门一开就冲出来,皱着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可没走几步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长长的走廊里灯火通明,个个房门禁闭,精致的雕花木门上用花体字写着房号,
很安静,没有鸡飞狗跳的争吵,她有些不自在,只好双手抱胸,披着衣服像领导人视察工作一样板着脸挺立在原地,
“怎么?领导迷路了?”
徐昭林吊儿郎当地跟上来,路过她身边,向前走了一百米左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门卡滴的一声开了门,回头冲她笑一下,抬起手做一个欢迎的姿势,“请吧!”
白雪犹豫一下走到门口往里张望,倒也没她想的那么差异明显,她这才放下心,一步跨进来开始四下张望,
普普通通两张单人床,铺着白床单,一样的霉味逼人,因为地上和全中国所有宾馆一样铺着花里胡哨的地毯,这东西在家里都不好清理,放在这里有多脏可想而知,可它就是每家宾馆都有,白雪嫌弃地摇摇头,心不在焉地向别处张望,看到两张床中间位置的时候眼前一亮,那里有一张书桌,就在电视机靠下偏右一点的位置,
“愣着干嘛?快洗澡去!一身屎味儿。”徐昭林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拎着水壶从她身后经过,走到两张床床头的位置把水壶放在底座上,咔哒一声按下按钮,没几秒水壶里就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才一身屎味儿,”白雪把眼睛从书桌上收回来,瞪他一眼,站在原地盯着那水壶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知道吗?这水壶不能用,有人用它……”
“不好意思,这我自己买的,就在宾馆超市。”
徐昭林半靠在床头看手机,两条腿翘在床边,他个子太高,看着多少有点憋屈,
“哼,还尊贵的商务舱旅客呢……”白雪嘟囔一句,转过身把包咚的一声扔在皮椅子上,掏出信,手账本,还有那个漂亮的铁盒,对着直角线把这几样东西摆好,心满意足地退后两步欣赏一下,完全没注意身后男人鄙夷的眼神,
“差生文具多。”
“哼,”白雪头都不回,“警察学习能有多好?”她看到自己那张床的地上敞开的行李箱,走过去坐在床脚,两腿岔开弯着腰费劲地在里面翻找,一件水粉色吊带睡裙,还有两条内裤和一双袜子,够了,“谢谢。”
“不客气。”徐昭林把手机扔在桌上,起身去玄关处的置物柜上拿过两个一次性杯子,拎起水壶给两个杯子倒满开水,“等你洗好出来就可以喝了。”
“你为什么不洗澡?”白雪换好拖鞋,把换洗衣服抱在怀里,慢吞吞地向浴室走去,
“一个一个洗啊,你这问题问的,”徐昭林无语到笑,“还是你要和我一起洗?”
白雪回头冷冰冰地看着他,“你在性骚扰我。”
徐昭林站着,台灯微弱的光晕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撩起唇轻佻地看一眼她的肚子,再看回她的脸,把口袋里她的手机和充电器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手机和充电器没了,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真失忆了?还是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急吼拉吼跟我划清界限?”
白雪看了他一会儿,“是你先和我划清界限的。”
徐昭林僵立在原地,白雪满意地端详着他的脸,欣赏自己的胜利,
“好了,懒得跟你废话,”白雪拉开浴室的门进去,后面的话隔着玻璃门都有回音,“反正明天就和你划清界限,不用着急。”
徐昭林看着门上她的影子消失,抬腕看一眼表,“是今天。”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廉价沐浴露的香味和蒸腾的水汽一起顺着门缝飘出来,徐昭林打开电视,新闻里没有他关心的那件事,
这座城市繁荣之下隐藏的丑恶罪行本就不应该被白雪这样的人知晓,保护她,让她安心生活,从超市里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坐在电视机前边吃边笑,困了就泡个热水澡敷个面膜睡个好觉,第二天上班和同事聊聊八卦点杯奶茶,混混日子赚几两碎银,想干什么就干,不为别的,就找个事做,只要按时下班回家陪珍珍就行……
爱人,三十四岁前他从来没想过要有爱人,可他也想过如果有了,这就是他想给爱人的安稳,老魏,老金,警队里所有人都做到了,除了他。
浴室的门开了,一股热浪裹挟着湿漉漉的香气扑面而来,白雪走出来,一脸困惑地站在原地,一手撑着门,想要返身回去却又不知道回去做什么,乌黑的湿发用一根发绳盘起来绾在脑后,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水一路顺着脖子流进凹陷的锁骨窝里,粉色吊带睡裙都被水洇湿,胸前和后背浸着大片深色的水渍,紧紧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