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太早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您别再自欺欺人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军校联赛的曝光度更高？我知道您对之前的事情有阴影，但时三和您以前那些学生不一样！她有足够的实力，她可以和寻野一较高下！这种情况下，把她放到公众面前去，才是对她更好的保护！越多人关注她，暗中对她动手脚的成本就越高，那些人才会越忌惮！”
低沉粗粝的男声陷入沉默，因激动说了一连串句子的女声也冷静下来，平复着呼吸。
耳边获得短暂的寂静。
朦朦胧的说话声消失后，宋时三掀开被子一角，起身坐在床沿。
头有点晕，是那种午睡太久的晕钝。视野也很模糊，转动头部时，眩晕感更加强烈。
她回了回神，待大脑稍微清醒一些，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脚。
四肢乏力，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一艘摇晃的船上，随时有摔倒的危险。
肌肉和关节都变得僵硬酸痛，肠胃空荡荡的，口腔也干燥得仿佛沙漠，饥饿和口渴的感觉同时交织。
难受。
宋时三抬头，病房门紧闭着，探视窗处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女声再度响起，这次，宋时三清晰地听到了交谈的内容：
“好，时三不去参加，那院里的其他学生呢？现在学校主力队折损，还能拿出名额来的几乎只有咱们院，正好可以借机让全星际看看咱们兵器科学的实力。
“我看学生们也都挺想去试试的，为什么不先停课，给他们一个机会呢？如果能在军校联赛中拿到名次，这次奖励经费有百分之五十都会归院里所有，咱们的实验器材又可以进行一次升级，学生们用材料也不必那么抠抠搜搜了……”
兵器科学院向来是不承包教学实验产生的材料费的，但由于最近招生扩张，为了让更多对元素兵器感兴趣的人就读，院里自掏腰包为学生们补贴了一部分费用，现在正是财政紧张的时候。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动摇：“经费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如果学生们真的想参加，暂停授课倒也可以；至于时三，她都没有主动报名，对联赛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而且她的身体……”
军校联赛？奖励经费？
宋时三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迅速捕捉到关键词。
拿到名次就能给钱，……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摇晃着起身，快走两步。
“我可以去。”
门突然被拉开，清冽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宋时三穿着病号服，一手握着门把，另一手扶靠着墙边，看着面前的两人，“军校联赛，我可以去。”
什么知名度曝光度，这些都无所谓，主要是为了学科建设。联邦政府拨款的经费，不薅白不薅，这可是全星际级别的大赛，那百分之五十的奖励经费她可太眼馋了。
虽说宋时三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也并不介意把自己的小金库捐赠出来，但钱嘛，谁会嫌多呢？
先前校方没说这笔经费如何分配，按往届来看，大部分都给了那几个热门专业，再加上宋时三本就还有实验室的事情要忙，便没起参加联赛的念头。
现在校方改为按比赛贡献度划分，那她可就来了兴致，反正自己的新兵器也制成了，刚好可以试试手，简直一举两得。
门突然拉开的动静吓了正在交谈的两人一跳，见出来的是宋时三，迟莫道瞬间变了脸。
“去什么去！？”他板着面孔，先前的那点儿犹疑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怒容，“就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去哪儿？你知不知道医生费了好大功夫才……”
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神色复杂瞪了宋时三一眼。
宋时三忍不住顺口追问，“才什么？”
迟莫道却黑着脸，不肯再往下说了。
他的表情过于严肃，宋时三扶墙的手也不由一紧。
自己现在虚弱得紧，身子轻飘飘地，大脑也昏沉得厉害，不会是身患恶疾、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吧？
对话突然陷入死寂，氛围莫名紧张起来。
半响，何悠忍着笑意，看着僵持的两人，徐徐接住后半句话：“医生呐，费了好大功夫才……
她停顿，
“才让我们相信，你只是睡得太死。”
“？”
“哈哈哈哈，院长吓唬你呢！”见到宋时三满脸茫然，何悠终于大笑起来，“你啊，只是劳累过度，陷入了昏睡而已。”
“睡了三天，死沉死沉。”她补充。
“……”宋时三忍不住扭头去看迟莫道，对方不轻不重‘哼’了声，沉着脸移开视线。
显然刚才的紧张兮兮都是他故意的。
逗也逗过了，何悠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可算是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大碍，宋时三收回目光，老实道：“饿，难受。”
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生命体征全靠输液吊着，她觉得这副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嗯，这是正常反应。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先调养两天缓缓，暂时只能喝点儿营养液，也不要剧烈运动……”
何悠掏出之前医生叮嘱时做的小笔记，一条条念着，又想起刚发现宋时三昏迷那会儿的场景，没忍住埋怨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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