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饶是裴之烬这等心硬之徒,瞧着这雨中梨花,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他走向了她,宽厚大手,轻轻地勾起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心,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半边脸上,语气里的心疼半真半假:“疼吗?”
“世子爷……”
纪南珠本已经堪堪止住的泪珠,随着他的话一落,一发不可收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眼泪似不要钱的珠子般一滴滴往下掉,抽抽噎噎地才把话说全:“我疼,更害怕……今日若不是三姑娘,我怕是再也见不着您了。”
她的嗓音天生娇软,刚刚哭了一场,此时带着沙哑,听着便似撩着人的心窝般,偏她似还不自知,还拿一双水眸直勾勾望着他,那玉葱般的小手更是紧紧地揪着他的袖摆。
纵是裴之烬非那重色之徒,此刻也觉气血上浮。
“不怕,有我呢。”
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重气,男人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眸子,含波潋滟,大手轻轻地将她那不安的小手拢入了怀里,往她身侧的椅子上一坐,随后直接将她抱上了大腿。
“世子爷……”
小姑娘娇羞间却是往他胸口一埋,紧接着是一声软腻的低呼。
旁边跟着的屈甲只觉得全身一凛,哪敢再看,赶紧转了身。
“不必怕,今日这事,往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裴之烬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脸颊。
男人手劲儿大,纪南珠皮肤嫩,叫他这般捏了几下,只觉得疼,可又不敢说话,只拿一双雾水朦胧的杏眸无辜地望着他。
男人眉底渐渐浮起旖旎之意,纪南珠再熟悉不过,可眼下今日的事情还没真正解决呢!
他一句往后不会发生,远远不够。
她哭了这么一场,低声下气,可不是求欢好,她要的是他实打实的庇护。
这位爷一身贵气,谁知道身上沾着多少桃花。
这柳水清看着还是顾忌多没敢真动手,但下次遇上个狠的,她一个小小妾室,只怕是转首间就叫人给掐了脖子了。
都侍候上他了,总得寻个保命的符才行。
“爷,今日这事实在叫人害怕,那相府的姑娘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您不知道在茶楼的时候,她有多凶狠,我当时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她声音本就是软软糯糯,此时夹了委屈,眉眼里娇楚,听着就叫人心疼,说着就用着祈求的眼神望着他,“世子爷,您能不能给我安排几个得力的侍卫和嬷嬷?”
府里头姨娘安排几人侍候这倒也没有名文规定,但是二房古姨娘嫁给他二叔二十余年,膝下有一女,身边也不过是两个丫鬟一个嬷嬷,纪南珠这要求眼见就是越了过去。
裴之烬眸色深深,凝视了她片刻。
“我可是逾越了,罢了,我以后最多就不要出门,只要待在这通园里,想来也不会有人敢那么大胆冲进来杀我。”
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沉冷,如古潭般无波无动,以至于纪南珠瞧不透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她心知这事强求不得,于是以退为进,说完还自我安慰地笑了笑。
纪南珠说罢,将还沾着泪花的小脸轻贴在他的胸口,如雪葱的纤指,轻轻地在男人衣领处滑动。
片刻后,只听他轻笑了一声,“何来逾越。”
转头对背着他们的屈甲交代了一句:“屈甲,这事今日就得办好。”
“是。”屈甲早想着开溜了,此时一听,连忙应声离开。
不过他心底倒是对这位季姨娘有了新的看法。
“如今可放心了?”
纪南珠微微一笑,一双雾水娇气的杏眸盈盈抬起望着他,青葱玉指,轻轻地环过男子的腰,轻轻地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亲了一下,“谢世子爷垂怜庇护。”
从前,她觉着女子也应有骨气,以色侍人最是要不得,可当下,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命都要没了的时候,你只能弯下腰,低下头,把骨气打到脚底,只为寻求生存。
裴之烬垂眸,望着怀里娇羞地退开的女子,但见乌发似云,披了一肩,只露了半片长颈雪肌,如雪如玉,刚刚亲吻过他的红唇,嫣然娇软,叫人喉间生了痒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拔动那蓬云乌发,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打磨着那一片光滑雪肩,而后,缓缓低头。
薄唇,轻轻地贴着那一片冰凉的肌肤,轻轻而过。
似羽又似火,分明那样轻,却又一下子勾起了全身的敏感,纪南珠轻颤了一下,不由咬紧了唇,男人的指,滚烫得惊人,他的身体也似蕴着火一般,那热意透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只觉得被那手碰过的肌肤,一阵阵痒麻,叫人有些难忍。
红环红霞此时早已经识趣地退到了远处,红霞年小,这几日来世子爷与季小娘都是在屋里头,头一回这么青天白日在这外院里,她不免好奇,站在墙根那儿,掀眉偷瞄了一眼,只见着季小娘那软缎外裳落至了手臂那儿,露出一只雪玉般的手臂,还有那圆润的肩,美不可方物,世子爷眸色灼灼,正低着头,轻轻地吻着。
她吓得脸通红,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世子爷,回,回屋里头……”
细碎的声音,娇娇糯糯,口中似含了食物,吱唔间字也吐得不清淅,还伴着那软绵无力的喘息。
头顶阳光照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也同时叫人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