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也从那儿经过,倒没发现有什么诡异。”
裴之烬的话一落,古全福想出口的话立时就咽了回去。
他这人向来心细而且沉稳,又与裴之烬共事过两年,一同办理过无数案件,知晓裴之烬为人,一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这无凌山确实是有些问题,又想起那夜他向裴之烬禀报知府遇害案疑点时裴之烬说的话,于是他未往下再说。
林秋安一直拿余光观察着裴之烬,但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总让人难看出他心中所想。
可他就不信,他不会对无凌山起疑。
可他为什么总装做一副淡然无所谓呢?
是当真没发现,还是别有打算?
刑部两位主事其实也不太想提起那夜的事情,那夜两人吓得不轻,还当着那些船员的面闹了个笑话,再往下说就显得自己胆小多疑,并不想多提,林秋安虽心中焦急,也不好一直提起,便也只得喝起了酒。
裴之烬饮了几杯,又觉无趣便回了厢房。
纪南珠穿一身浅青色的男子衣袍,墨发以白玉冠之,临坐于厢房窗边,侧颜瞧着俊中带俏,她正在练字。
他行至了她的身后,俯身就见那纸上是一首《江》,倒是应景。
她于书法上有些灵气,若是这般苦心练着,定能有些小成。
“世子。”
纪南珠轻唤一声,正欲停下手中笔,他却是轻轻地按下她的手腕:“你继续。”
他未打扰她,而是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桌台上,炉中檀香袅袅,两人难得这般宁静相处,裴之烬也取了一支笔,摊开宣纸,与她一同写了起来。
纪南珠一首诗写完,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他笔下的字。
裴之烬下笔遒劲,那草字如沙划痕,
龙飞凤舞,颇具大家之风,她每见一次都是惊艳一次。
这人看似散漫随性之下,却是才华极高,无论是这一手笔法,还是判案做事,俱是如此。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写了一个时辰的,直至纪南珠手腕泛酸放下笔,裴之烬也才放下手中的笔。
对于她的出身经历,裴之烬并未刻意去查,从前是觉得无所谓,不过也就是一个过客,可是这一刻,看着面庞皎好,眼神明亮的女子,他却有了些想了解她的冲动。
“我观你出身应当不是太差,应当不是被卖,是如何被人牙子捉的?”
纪南珠神色黯了黯,随后摇了摇头:“我最初应该不是被人牙子捉,而是被仇家所害。”
裴之烬眼神微动,似有些意外。
“我当时是上山进香途中被捉,刚被捉那会儿,他们其实是想杀了我的。”纪南珠话到此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所幸那两个劫匪唯利是图,在看清我的长相后,觉得我能卖出个大价钱,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重金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可知是何人要害你?”
纪南珠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心中有些猜测,但也不敢确定。”
“所以你此前说在我厌了你后放你回去是什么打算?是打算回去找那个仇人?但你就没想过你回去的处境吗?”
裴之烬对她突然生了几分好奇。
这世道对女子不好,一个失踪数月的女子突然回去,不论是否失了贞洁,少不得流言蜚语,那些大族里,为了顾及名声,为了不让其累及族中其他姑娘名声,绝不会让她去报案把事情闹大,更不会让她查明仇人,且多半会选择牺牲掉这个女子,以保全名声。
她看来不是不懂世情的人,应当是会猜到这些,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执于回去呢?
纪南珠静默了下来。
她自然是想过自己回去后的处境,依她父亲的做为,只怕别说是帮她查出真相,只怕还会担心她累及纪家名声而选择放弃她。
所以其实她自始想的都是回去看望母亲,带母亲离开,至于报仇雪恨,那应该也是之后的徐徐图之。
“虽说希望查出真相,报仇雪恨,可我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心中想的还是回去见一见家中母亲,至于报仇雪恨,往后徐徐再图之。”
纪南珠说到此处,垂下了首,不愿再往下说下去。
裴之烬也未再多问,只向她伸出了手。
纪南珠将手轻轻地搁于他的掌心。
男人掌心宽厚,轻轻一合,用力一带,她随即落入了他的怀里。
“你的容颜也可成为你的利器,你虽能力不足,却也可以借力打力。”
他是什么意思?
纪南珠似听懂他的意思,又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教她借他的力报仇吗?
可是怎么可能?
男人的眼神凝深,似一汪深海,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他目光幽幽,见她神思起伏,似惊还疑,不由地又直白了几分,“就没想过,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她不明他此话意思,但是她知道有时候是不能说真话。
柔软的手,轻轻地攀着他的脖子,目光清浅,声音柔软,“我希望留在世子爷的记忆中是美丽温柔乖巧的,而不是那因爱而生怨,求爱不得最后面目全非的哀怨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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