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都是为了你！”
“生育？配型？”灰衣人桀桀怪笑，“你是指机器配型？还是指克隆体生育？”
“你只需要躺着提供几颗细胞而已…呵…”
“你！”红发碧眼的omega被气得浑身发抖，优雅娴静的仪态尽失，她想抓住什么东西狠狠的扔过去，却又莫名其妙的停住了。
蓝雅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全身轻轻发颤，她尽力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她明白自己工具的身份，内心并不想知道得太多。
然而尽管如此，却还是被注意到了。
“蓝雅，去给我拿一杯水。”玛莲娜突然息战，她语气十分疲惫的吩咐自己名义上的养女。
“是。”蓝雅低声答复，如逢大赦般的退下了。
*
取完水后。蓝雅端着托盘呆呆的静候在外，直到看到尹都特使朱莉走了出来，她乖巧的行礼问好。
朱莉特别和蔼的对她说：“蓝雅小姐，刚才跟你聊得很愉快！如有任何需要，可随时联络我。就算……”
鬓角已白的alpha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说：“就算个人私事，在下都可以照办。”
蓝雅半蹲行礼，挤出一个羞涩的表情：“谢谢您的厚爱。”
但她心里却十分清楚，刚才在室内她并没有跟这位特使说过半句话，朱莉以为的一切不过是在信息素和皇后精神力的诱导控制下，所产生的臆想罢了。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送走了那位暂任特使之职的威尔家族长，蓝雅才站立起身，她深吸气，让自己的表情再也看不出什么之后。才轻敲门进入。
室内，需要她称呼‘主人’的两位尊上陷入正陷入日常争吵的结尾。
“你还需要我的能力，”玛莲娜语气转冷，“我也需要从你手上取得第四次生命的延续，从我身为莱雅被你第一次标记的那个舞会上，我们不早绑定在一起了吗？”
“是。”灰衣人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从你取得第一次生命延续之后……我很后悔……”
“唯一不后悔的，就是配型出了迄今为止，人类最成功的样本，”灰衣人驱使轮椅来到窗边，视线正对着第一要塞核心区指挥高塔的方向。
“可惜，你选择了让克隆体完成最后的孕育，又在机械人入侵的时候把那一批克隆母体都丢弃在了边境星……”
“否则，就凭你传承自‘红发阿拉蕾’的血脉能力，别说控制一个姓威尔的5s-alpha了，”灰衣人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就算是号称最难配型的‘杰拉德’直系血脉又怎样？”
“五分之一的母体血脉羁绊，按我当时的要求，从胚胎第五周开始就植入‘奴种’……”灰衣人见玛莲娜脸上出现后悔之色，趁机带着责怪的语气继续往下说：“你当时只需要开放你身为‘红发阿拉蕾’所稀有的‘共情’精神力，从胚胎第三个月开始，进行精神力的喂养！”
“我们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境艰难？”
“那个逆种从宙墓归来，获得传承和民众认可之后，就再不受尹都控制！借口戍边，远远的盘踞在这个第一要塞！”
“制造了多少麻烦！”
灰衣人越说，语气便越发暴躁：
“拥有帝国人类至高的权柄又怎样？”
“依旧会如同那些下层贵族一样，为了一小试管溶液而奔走乞讨！”
说着，灰衣人怪笑起来，笑到一半又爆发了猛烈的咳嗽。
她不由得说：“可是，就算当年名为莱雅的我，提前觉醒了三个脉轮，有足够的精神力承受多线程的精神链接……”
玛莲娜收敛起了脸上的后悔神情，喃喃自语：“可多达五万三千二百个配型，我怎么可能每个配型都在精神链接中陪同它们发育成长……然后再筛选出最成功的那一个……”
“我毕竟是人，不是虫母。”
室内静谧无声。
良久。
灰衣人开口打破了沉寂：“皇家科学院的试验已经进入中后期了，此行我们能拿到最新基因备份，那当然最好……”
“如果拿不到，那就只能考虑人虫的融合方案……”
“毕竟你也知道，不但宇宙坍缩的趋势不可抵抗。‘五十年’的考察期限也快到了……”
“纳德尔再优秀，也毕竟是一个beta。”
“他可以扰乱一时，却绝不可能全部拥有整个帝国！”
玛莲娜沉默，当年她私下占用灰衣人的‘基因修复液’，最大的原因就是“恐惧衰老和变丑”。
她这次回归之后，当然见过那些人虫融合的试验品……
“如果真成为那样，”玛莲娜冷笑一声，“我宁愿死。”
“随你。”
灰衣人硬梆梆的扔下最后两个字，就驱动轮椅再次消失在了猩红的幕帘之后。
*
室内再次沉寂良久。
久到人造的夕阳染红了第一要塞的黄昏。
玛莲娜惆怅了一会儿，想起今晚浮空岛上的那个omega将进入o型基因补全的第六次疗程。
这是她布局已久的突破点。
玛莲娜收回眺望的目光，转头。
便看见蓝雅依旧持续着半蹲行礼的姿态，红发碧眼的美妇人似乎才恍然的‘咦’了一声，赶紧亲切的搀扶起了这个双脚已经颤抖的小可怜。
“蓝雅，你在害怕吗？”玛莲娜亲切的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抚：“别怕！我让你看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alpha是最不可靠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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