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用力抱住,轻声安抚。
  “这里黑,妈妈看不到。”
  第22章 耳朵
  忍泪的感觉像溺水,时桉不会游泳、也不懂换气,钟严却不嫌弃,把他收进怀里,像在做人工呼吸。
  零距离的贴靠带着股特别力量,时桉像只受惊的犬科动物。仰着下巴贴他喉结、低着额头蹭他衬衫。
  泪水泼了出来,把所有的悲伤、难过、害怕和委屈都释放在胸口,流进干燥好闻的棉质衬衫里。
  钟严原地不动,只抱着他,任他发泄所有不稳定情绪。等时桉彻底哭不动,钟严把人带到床边,递给水给他喝。
  时桉蹭蹭鼻尖,偷偷往钟严的方向瞧。
  男人背对着他,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双手交叉把衬衫撩掉,动作行云流水。
  房间没有开灯,对面商铺的红白广告牌投进来,隐约可见男人紧实的肩背轮廓。像热血漫里,男主潇洒出场的分镜片段,好看到可以单抠出来做衍生周边。
  时桉很渴,捏紧杯子,心脏乱飞得像油煎,自顾嘀咕着,也不知道胸肌和腹肌怎么样。
  钟严换好衣服才转身,拎着湿透的衬衫站在他面前,单手压在床边,“好看吗?”
  “看什么?”时桉装傻充楞。
  钟严转身前,他早就扭走了脸。
  钟严歪着脑袋,“偷看我换衣服。”
  “谁看你换衣服了。”时桉把头别过去,离他远了点,“自作多情。”
  “时医生,这就没意思了。”
  钟严捏着他的下巴往正前方转,他换衣服的地方有面穿衣镜,钟严背对着他也能看到后面。
  时桉:“……”
  靠,坑人。
  “看看都不行吗?”时桉用理直气壮缓解心虚,“又没少你两块肉。”
  “行。”钟严做解纽扣的动作,“前面看吗?免费。”
  “不必。”时桉装得云淡风轻,“后面都很一般,前面估计也就那样。”
  “时医生,有没有人提醒过你。”钟严把头偏到他侧面,“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时桉:“…………”
  他怎么这么烦!
  时桉从他身边逃出来,无视话题,拽走湿透的衬衫,“衣服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钟严抽了条消毒袋,把衬衫装进去,“我回去洗。”
  时桉:“……你回去也是我洗。”
  钟严也才意识到,不禁笑了,“似乎占你便宜了?”
  “没有。”
  说自己洗,反倒是时桉占便宜了。他只是把两个人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为了省二百块的家政费,理所当然。
  钟严把装好的衬衫塞给他,“好点没?”
  时桉抱着衣服,“嗯,谢谢。”
  “不客气。”钟严揉他的脑袋,“加只龙虾。”
  时桉抿抿嘴唇,“今天店庆,也免费。”
  “时医生总这么大方,不怕我赖上你?”
  “大不了以后不吃龙虾了。”
  “万一我不只想吃霸王餐呢?”
  时桉没听懂,“关霸王餐什么事?”
  “没事。”钟严把他头发弄整齐,“等我会儿,有个患者要交接,弄完带你回家。”
  “我跟你一起。”反正时桉也没事。
  钟严按亮手机,借着光,“想被发现红眼圈还是红鼻子?”
  时桉又按灭屏幕,转过脸,“好的,我等你。”
  钟严从休息室出来,碰上和时桉一起来的青年。对方身材壮实,带着股典型运动员特质。
  王铎乐呵呵追上来,“医生你好,我朋友怎么样了?”
  王铎已经穿回篮球鞋,长裤还有点湿,身上披着时桉的外套。
  时桉下午走那么急,应该就是去见他。
  “他没事。”钟严在他身上扫了眼,“我安排人给你拿件衣服。”
  “不用不用。”王铎没想到医生这么热情,他裹裹外套,“我穿这个挺暖和的,不麻烦啦。”
  钟严取下王铎肩膀上时桉的运动衫,“现在不暖和了。”
  王铎:“……?”
  钟严拎着外套离开,“不用等了,时桉跟我回去。”
  *
  回家旅途中,时桉靠车上睡着了。
  钟严放慢车速,到家门口也没叫他。
  阳城正进入深秋,早晚很凉。车内开着暖风,时桉穿得很单薄,怀里抱着被他哭湿的衣服。
  钟严解开安全带,缓慢凑近。
  暖风吹动黄色发尾,耳钉泛着磨砂质地的光,耳朵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颜色。
  这个位置,不仅撒谎会红,喝醉会红,生气会红,害羞会红,哭泣会红。
  做.爱的时候,也会红。
  天生就会勾引人。
  睡熟的人惊醒,钟严的呼吸喷在他下巴。
  “钟老师您干嘛!”时桉揉揉眼睛,“那么大张脸怼过来,吓我一跳。”
  钟严正回身体,平静得像杯白开水,“到了。”
  时桉打了个哈欠,往窗外看,“怎么是我家。”
  “该回去看看了。”
  时桉也想回家,但明天白班,现在天冷了,早起如上刑。
  “明天放你一天假。”钟严说:“好好陪陪家人。”
  “谢谢钟老师。”时桉解开安全带,恨不得立即往下蹿,又想是不是还得客套两句。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钟严说:“快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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