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甚尔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把她往怀中压了一下,身高优势让他看清楚了凛凌乱的衣衫,体恤腰部的布料好像被撕坏了,露出纤细光滑的侧腰。
甚尔一霎那就想到了最令人生气的可能性,暴起杀人的冲动猛烈地挤压他的理智。
他握住怀里的人的双肩,把她从怀中推出来了一点,迎着玄关暗黄的光,看清了她的脸。
不易察觉的泪痕被她自己揩去,只留下一滴被睫毛砸碎的泪珠挂在眼尾,眉毛倒是不受控制地皱紧,嘴角压抑的弧度令甚尔心中如重鼓擂过。
暴躁的话在冲出喉管的时候,被他压小,导致他哽了一下才说出口。
“不是叫你别去接奇奇怪怪的工作吗?”
“我今天是去结算的,我该去拿我的工钱,早藤治夫是个惯犯,我得先报警。”
她突兀地产生了一种故作坚强的镇定。
这令甚尔身体上的每一缕肌肉纤维都在咆哮。
他松开了她,转身朝厕所走去。
凛缓慢地打开门准备去公用电话处报警的时候,他又走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行头,站在凛身后,握住她颤抖着搭在门把手上的手。
他从后面伸出手,摸了摸她低垂的发丝,手指绕了一缕轻轻转了一圈。
“放心,我去帮你报警。”
她仍顽强地抓着门把手,不肯松开。
“别担心,有我,松开,嗯?”
甚尔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指,明明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最终她放弃了,甚尔轻轻推着她往房间里走,让她坐了下来。
在厨房给她冲了一杯速溶的可可,端给她,蹲下来,把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甚尔产生了一股厌烦。
他不喜欢她这么颓丧的模样,鲜活明亮的才是真正的她。
他的拇指柔和地搓了一下她的耳垂。
“等我。”
甚尔蹲在凛面前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裤子口袋印出匕首的形状。
她闭上眼睛似乎想叮嘱他不要杀人,但嘴唇硬得像一块石头,她说不出来这句话。
甚至恶毒地想到,借他的手干掉那个混蛋也没什么不好。
她的手往前递了一下,一张名片落在甚尔手掌中,然后她掩着面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甚尔看了一眼,立刻出了门。
甚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那个地址的,他只记得一路上耳膜胀得发痛,血液被心脏中的愤怒挤进了头腔,他都有些头晕了。
地址指向的住宅,黑漆漆一片,看起来空空如也。
甚尔冷笑了一声。
“不跑快些,我都看不起他。”
甚尔踩着雨棚跳上了二楼,二楼半开的窗子锁的死死的,他咬着牙使了点劲,窗框被他暴力地扳开。
他灵巧地滑了进去。
脚踩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房间非常普通,二楼有一间卧室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
甚尔记得凛说过他主攻风景油画,可这屋子里大大小小散发颜料臭的画作,净是各种情态的少女。
躺卧,站立,侧身,俯身。
有些穿的严严实实,有些不着寸缕,有些只覆一层薄纱。
甚尔嫌恶地看了一眼,推开房门走到楼梯处。
再顺着楼梯来到他的客厅。
空气中混浊的颜料气刺激甚尔灵敏的嗅觉,他快速环顾了一下这个门窗紧闭的客厅。
明明是日式的独栋住宅,里面的装潢却用上了许多欧式元素,厚厚的帷幔窗帘把整个空间变得黑漆漆的。
房间重要除了颜料味,似乎还残留着让人晃神的甜腻香熏,以及蜡烛烧尽的淡淡糊味。
甚尔的眼睛在黑暗环境中和猎豹没有区别,他一眼看到了画架上一张完成的画作,还透露出颜料湿润的光泽。
甚尔走了过去,预料之中的脸出现在上面。
本以为会看到另他火大的情态,没想到画面中端坐的少女是如此的秀丽优雅,倒显得有些肃穆了。
她那头短发被画出了随风浮动的状态,眼尾和嘴唇上突兀的红痕给她增添了一些妖艳。
甚尔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这幅画,她身上穿着的和服让他感到痴迷,那是他最熟悉的装扮。
甚尔抚摸画布的边界,眼睛转向一旁的沙发。
我得把这副画带回去。
思绪被下一秒眼睛看到的画面打断。
铺着厚厚绒毯的沙发凌乱不堪,不难看出挣扎和反抗的痕迹。
沙发一端的毛毯还整齐平整,另一端散乱开,铺洒在地上。
甚尔的鼻息突然加重,他想到凛腰侧被撕开的衣服,他走过去凑近凌乱的沙发,鼻尖微微耸动。
他从潮润的霉味里分辨出属于凛的广藿香。
一瞬间手背上的青筋浮现,他抓住这张毛毯,捏紧又放开。
抬起头开始分辨那个让他作呕的男人的气味。
他以最快的速度翻看了所有的柜子,发现了他自己做的表格和文件,以及各种各样的手稿和信件。
表格里是不同年龄女孩的名字和特征。
甚尔看了一眼那些用铅笔写下的倒胃口的文字,就扔在了一旁。
他没有在一排排“腰细,臀饱满,足尖秀美”的描述里找到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