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下午的时间一起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出门在商业街里逛了一圈。吃了关东煮后捧着热乎乎的加奶抹茶拿铁回到旅馆。
  等房间的地暖开起来，暖和了后，景光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膏药，“稍微等一下。”
  刚刚坐在矮桌旁边把毛衣脱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拿着一块毛巾。
  毛衣放在桌上，把身上那件短袖的袖子卷了起来，景光坐在旁边轻轻拉起我的手臂，用那块毛巾擦拭。
  是用热水洗过的。
  手臂上的伤集中在小臂和手肘。基本都是七年前那场爆炸中挡住飞溅物留下的小伤疤和烫伤，现在已经淡了很多。除了那些，右手臂上有一条已经淡得看不清的刀疤。左手臂上的一条是四年前的子弹划伤，没办法去医院，虽然成实尽可能治疗了，疤痕还是很明显。
  擦拭过手臂后，景光把毛巾放在一边，拿起那瓶有希子上周送过来的祛疤药膏，从手肘开始一点一点抹在那些伤疤上。
  过了几分钟，右手上的伤疤还没全部抹完，最先抹上药膏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痒发烫了。
  忍不住动了一下手臂。
  景光握紧我的手，“开始疼了？”
  这个药膏是隔四天可以涂一次。第一次涂药的时候真的超级疼，吓得景光还以为是药膏有问题。但第二次就好了很多，现在是第三次。
  “不疼了，就是有点痒。”咬住嘴唇。
  痒到骨头里的感觉。
  “没事，”笑了一下，“比前两次好很多啦。”
  景光心疼的叹了口气，低头吻了一下手臂内侧，然后抬起左手。
  两只手臂都涂好药膏开始发痒后，反而比之前只有一点痒的时候好忍了。习惯性的将两只手臂都搭在矮桌上，调整好角度贴着桌面，完美避开了所有伤疤，趴下来松了口气。
  景光把那件毛衣披在我背上，手臂揽了过来，轻声：“问过医生了，温泉可以泡二十分钟，不过手臂不能泡。想在露天还是浴室里？”
  “浴室里。”说完，咬了下嘴唇，“……光呢？”
  “和你一起。”吻落在额头，“介意的话……”
  “不介意。”马上回答。
  景光贴在额头上似乎笑了一下，“那我先去铺被子，然后冲个澡…等我一下。”
  把泛红的脸贴在桌面上降温：“…嗯。”
  把手臂上的药膏洗干净，冲了澡后，裹着浴巾打开浴室的门。
  被站在门口的景光直接抱了起来。
  ！
  “光？”吓了一跳，环住他的脖子。
  景光弯了下眉眼。
  被放进了温泉浴池里，温热的水没到了胸口，下意识抬高手臂。单膝跪在浴池边上的景光拉住我的手，把身上的浴袍脱下来垫在浴池边沿。
  手臂放在上面后，侧趴在浴池里，看着只穿着平角裤的景光走下来，坐在身边。
  浴巾浸在水里后就贴在了身上，忍不住缩了缩。
  “会不会太烫了？”
  摇头。
  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块毛巾，展开来贴在我背后。迅速吸收了温泉水的毛巾热乎乎的贴在背上。渐渐放松下来，趴在浴袍上松了口气。
  手机里轻轻放着仓木麻衣的《secret of my heart》，闭上眼听着，忍不住抱紧怀里的浴袍。
  “我爱你。”
  耳边响起景光的声音。
  ！
  能感觉到从耳朵开始迅速蔓延到脸上的热度。
  “怎、怎么突然……”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转头看他，景光勾起嘴角，吻了我一下。
  “因为佑未露出了很悲伤的表情哦。”他听着歌曲切到了下一首《your best friend》，“每次听这个歌手的歌的时候都会。”
  从四年前相遇时开始。
  有吗……
  微微睁大眼，又垂下眼帘，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歌词。
  “因为……”轻轻弯起眉眼，“是和这个世界的连接。真实存在的证明。”
  有些已经忘记了，但必须要记得的事。
  “有希子说过，”对他晃晃手机，“妈妈…去世后那段时间我一直都不说话。其实那段时间的事有点记不得了……只记得听到麻衣的歌后问有希子那首歌的名字。好像是三个月里第一次说话，她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这样。”景光靠过来抱住我。
  把手机放下，贴在他怀里：“光…记得吗？”
  ……父母去世后的那段日子。
  “我也记不清了。”他低声说，“只记得…和哥哥分开的时候，他说要照顾好自己，等他来接我……后来遇到了zero，就渐渐走出来了。也和哥哥还有zero一样想要成为警察，进入了警察学校。”
  景光笑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哥哥来接我了。”
  已经长大了。
  但现在，在只有彼此的时候，像两个互相舔舐伤疤的幼崽。
  左手被轻轻拉起来，吻落在那条深色的伤痕上。
  是四年前的伤痕。
  脑袋稍微有些晕乎乎的，没戴眼镜，看不清景光的表情。
  “是什么约定？”
  “嗯？”
  “你对那个fbi说的，\'约定我还是有好好遵守的\'，”景光慢慢地说着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见面的对话，“是什么约定？”
  ……唔。
  “和这道疤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