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谢千厌出关时,离秘境开启已经不剩几日了,无数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东岭城,是难得的盛况。
  东岭城的一连几日举办盛大的烟火晚会,漂亮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街上所有的店铺、集市彻夜不闭,各种灵食小吃,各色饰品,各种新奇的玩意吸引着各方的修士。
  东岭城的城中心用灵竹搭起了数百米的高台,灵竹的形似玉雕,质地温润,再以花灯红绸装饰,华丽耀眼。
  而高台附近全是卖琉璃灯和纸鹤的小摊,琉璃灯玲珑剔透,小巧精致,灯内有一放置信笺的小格。
  纸鹤材质特殊,只需一点点灵力,便可衔琉璃灯飞至高台将其挂起,而后可绕高台飞行,待灵力耗尽后,自动裂解成星星点点的光芒落下消失。
  这高台名为祈福台,可以供修士寄托心愿祝福,虽然不能实现,但可讨个好兆头。
  这种把戏幼稚,却深得年轻修士的喜爱,高台上挂满了琉璃灯,千万盏琉璃灯的灯光如星河璀璨,无数纸鹤衔灯而飞,后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空中。
  谢千厌坐在旁边的茶摊上,一边悠闲喝着茶,配两碟点心,一边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他对虚无缥缈的许愿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的凑凑热闹,顺便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信息。
  对于没有人脉的散修来说,茶坊酒楼就是最容易得到一些小道消息的场所,只是这些零散八卦消息的真假就得靠自己来分了。
  “店家,上茶,再来两碟糕点!”
  两个修士在谢千厌旁边的桌子坐下。
  其中高廋的修士愤愤道:“一个琉璃灯要两块中品灵石,一个纸鹤要一块中品灵石,这东岭城可真黑啊!”
  “谁说不是呢,你说自从来了这城里,处处都要钱,这几天的花销,都快抵得上别处一年的了。”另一个修士倒了一杯茶,边说边往嘴里灌茶。
  “哎,也不知道这次去秘境能不能回本。”
  高廋修士惆怅道,他们这小门小派的,也不像那些大派弟子每月有丰厚的分例可以拿,去秘境多是为了寻机缘。
  而他们去秘境也更多是为了寻找稀有些、年份高些的灵植赚灵石。
  “能的,能的,这个东岭秘境跟其他小秘境不一样,里面的奇珍异宝多的是,听说还有人在里面得到过洗灵草。”另一修士安慰道。
  洗灵草顾名思义可以洗去杂灵根,只留下一条纯粹的灵根,乃是逆天改命之物。
  高廋修士听了,也难免兴奋起来,追问道:“当真?!”
  另一修士一脸神秘,压低声音道:“我也是听说,之前有人得到了,直接从水木双灵根,变为了单系水灵根,所以那些大派弟子都来了。”
  “此外,还有炼制神兵利器的矿石,万年份的灵植……”
  高廋修士之前显然并不了解这些,如今听了,一脸跃跃欲试,仿佛自己即将得到这些奇珍异宝的模样。
  另一修士见状,一副老练的模样,好心劝道:“不过这样的灵宝咱们是沾不上边的,莫说没这个机缘,便是碰上了,也保不住,还是得些寻常的就好。”
  高廋修士虽未反驳,却已然不悦的轻哼,修士自然要与人斗,与天斗,连放手一搏都不敢,还何谈大道,他这位师兄,人虽好,但到底过于怯懦。
  另一修士也看出了高廋修士的心思,却是没有任何不悦,微微抿了一口茶,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这位师弟仗着自己的灵根道骨略好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殊不知秘境里最大的危险并非只是妖兽、陷阱,还有修士!
  门派是不允许弟子互相残杀的,但是若他的这位师弟,死于其他人之手,自然是与他无关。
  秘境寻宝寻的除了秘境中的宝物,还有一部分便是修士的储物袋了。
  两个各怀心思的修士一脸融洽的分食完桌上的东西,便结账离去。
  坐一旁的谢千厌将一切尽收眼底,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谢千厌更在意的是洗灵草,这个消息他倒是未曾听说。
  虽然谢千厌是单系雷灵根,用不上洗灵草,但是谁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宝物,便是自己不用,拿去拍卖也好。
  谢千厌喝完最后一杯茶,准备离去,却见一只纸鹤叼着琉璃宫灯从未知处飞来。
  纸鹤上的灵力波动,似是那个白衣剑修的。
  谢千厌与白衣剑修仅一面之缘,可他却是笃定就是白衣剑修的,仿佛两人冥冥之中有种联系。
  谢千厌吐出一口气,这大概就是宿世仇敌间斩不断的恩怨纠葛吧。
  谢千厌起身去买了个纸鹤和琉璃灯,他没有写什么愿望,只是纯粹想看看白衣剑修的琉璃灯里写了什么,万一里面有什么与他相关的线索呢。
  谢千厌把一缕神识附在纸鹤上,施加灵力,纸鹤便衔着宫灯飞向白衣剑修的那只纸鹤。
  修士的神识是神魂衍生出来的,除了必要,一般不会在人群中释放,那对其他修士来说是一种冒犯。
  谢千厌操控着纸鹤把琉璃灯挂在了白衣剑修的旁边。
  琉璃灯挂好后,谢千厌的纸鹤并未离去,反而探头探脑的飞到白衣剑修的琉璃灯旁边,贴在灯壁上,一缕神识趁机探过去。
  “岁岁平安。”
  谢千厌不自觉的念出来声,毫无提示的四个字,是谁岁岁平安呢,他自己,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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