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话一出,他便明显感觉到周围越发危险的威势一滞,谢煴补充道:“很多年前,他在我拜入师门前便不在人世了。”
  死得好,死得倒是好!
  只是可惜了,为何不是死在他手上?
  谢千厌有种重拳击在棉花上的憋屈感,更有嫉妒、懊悔、甚至还有一丝庆幸,所有浓烈的情绪的交杂让他也分不清自己心底所想。
  半晌,谢千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暗声道:“死了这么久了,你师尊就没有其他念头?”
  谢煴看向谢千厌,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表情道:“师尊又岂会是轻易变心的薄情之辈?前辈难道未曾听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闻玥真人出身世家,天赋过人,美貌动人,对师尊一片赤诚,毫不掩饰她对师尊的倾慕。
  他也曾问过师尊为何不接受闻玥真人,师尊却只是淡淡道:他早已有所爱之人,只是那人永远留在了过去。
  相比于闻玥真人,他更相信师尊对谢千厌是不一样的,纵使师尊未曾表达出,但他能感受到师尊对谢千厌的偏心。
  只要谢千厌在场,师尊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身上。
  也只有谢千厌在的时候,师尊才会从古井无波的变成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活人。
  谢千厌眼底暗潮涌动,好一个难为水,好一个不是云!
  谢煴仿若未觉,只道:“或许未来有人能够得到师尊的青睐,但那个人不会是闻玥真人。”
  闻玥真人对师尊的追求和喜欢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师尊若是能生出欢喜之情,也该早就有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谢千厌闻言却没有丝毫欣慰之感,他已经不在乎闻玥怎么样了,比起闻玥,他更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人彻彻底底地从谢星觅的心底消失。
  待谢千厌再回到房中时,谢星觅已经回房了,那身浅绿的衣物已经换成了一身舒适的宽松白袍。
  白色是谢星觅惯常穿的颜色,谢千厌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无端的看不顺眼了。
  明明红衣也很相衬他,为何偏偏常年身着白衣,莫不是,莫不是替那短命的守寡?!
  这个想法冷不丁地从谢千厌的脑海冒出,竟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谢星觅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如炬,只见谢千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想要用目光把自己的衣服撕碎似的。
  简直跟犯病了似的,谢星觅暗暗骂了他一句,然后将加强结界,将透明的结界变得模糊不清,隔绝了他的视线。
  这下看不到那身刺眼的白衣了,谢千厌却觉得更加闹心,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是别人,谢星觅也会是这种态度吗?
  明明他们是生生世世的宿敌,明明他们彼此才是世间最深的羁绊。可是为什么他对别人便是温柔小意,总是对他不假辞色?
  谢千厌控制不住去猜想冷冰冰的剑修在多年前面对那个人是怎么样的态度,会比对闻玥更温柔吧?
  他们曾做过些什么,是否一起饮酒赏月?是否一起携手并肩?是否一起同生共死?
  更甚者是否十指相扣?是否炽热相拥?是否做过更亲密的事……
  谢千厌心中暗火丛生,一把从床上坐起,只恨刚才居然没问清那短命的如今埋在哪里。
  他想或许不是自己杀了那个短命的被追杀,但一定是自己让他不得安宁被追杀!
  谢千厌施法破了结界,径直到了谢星觅的床榻旁,只见平时凶得不行的剑修这会儿却安静的阖眼安睡,乖得不行。
  谢千厌也很难想象谢星觅会和“乖”这个字眼挂上关系,但事实确实如此,他本是满心的怒火,可是在看到谢星觅的这一刻,那些怒火又渐渐消弥了,只剩无奈的叹息……
  谢千厌翻身上榻,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剩下的一半床榻,丝毫不担心惊动身侧的谢星觅。
  甚至于他巴不得谢星觅现在就被惊醒,然后生气地给他一剑,如此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人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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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大差不差
  只可惜谢千厌只能想想,身旁的人睡得很是安稳。
  待心中的杂乱念头一一平息后,谢千厌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怎么会睡得如此的沉?
  谢千厌将灵力输入谢星觅体内,待感受到他体内看似平稳运行,实则杂乱无章的灵力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该死的!
  玄渊派这么大的剑派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好的医修吗?为何几月前的伤势一点都没好转?
  谢千厌当真是气极,既气身边这个剑修这几月也不知去做什么了,伤势半点也未调理好,还到处乱跑还滥用灵力。又气自己大意,见面时见他气息平稳便以为他的伤势痊愈,竟也未曾仔细探查一番。
  谢星觅体内的灵气一团混乱,便是谢千厌再怎么小心梳理,还是会有灵气在经脉中乱窜。
  谢星觅疼得闷哼一声,却也未醒,平日冷得冻人的修士,卸去全身的那些冷气,疼得脸色发白了,也只能委屈地在睡梦中皱起眉头,现在倒是显得有几分可怜巴巴的。
  “现在知道疼了,活该!”谢千厌嘴上凶巴巴地训斥,手上的动作也却温柔许多。
  罢了罢了,先让他养好伤,不管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吧,总不能欺负一个半伤残人士吧,那也未免太过胜之不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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