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萨缇斯回想起他和菲尔厄斯的初遇，是因为有个重伤的队员需要治疗。
  原来是那个工具人啊，不过感激他做什么, 不需要。
  “他应该感谢的是厄尔, 是厄尔带他找到了我。”换个人来他都不会救的好吗，能量点压根不够用, 勉强救了, 也未必能活。
  【这就是那个肚子破洞的倒霉鬼。】系统仔细对照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当初他满脸血污, 根本看不清样貌，如今收拾好, 看起来到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不，应该叫他媒人。】
  【……傻逼恋爱脑！】
  【厄尔对你那么好，你忍心让他堕魔，绝望地失去一切吗？】
  【……那我就活该失去我的寿命？】
  【那也是我的寿命, 系统啊, 别忘了，我本就是长生种。】
  【……】
  系统差点忘了, 要不是因为它，萨缇斯也不用因为任务而遭到限制。
  说白了，就是它自己限制了自己。
  【系统, 我欠你一个机会, 但也不欠你什么。】
  系统无法反驳, 本就是与它绑定，才导致宿主在教庭里艰难生存，除了一开始的那段时间，萨缇斯几乎没有和它发过火，以至于它逐渐忘却，萨缇斯才是真正的苦主。
  【系统，我累了，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漫长的生命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宿主开心就好。】系统彻底被说服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句“我累了”。
  萨缇斯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很完美，但是他并不快乐。
  违背恶魔放纵的本性，压抑自己，束缚自己，整个人被困在一个名为“圣洁高尚”的定义词里，机械化的做着一个优秀的神职者应该做的一切，被迫勤奋，被迫自律，被迫隐藏自己所有的喜好与自我。
  真的很累。
  成为魅魔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专业的演员，也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间谍。
  宴会上的出格举动，既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也是因为，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菲尔厄斯是他唯一可以宣泄真实情感的出口，是他仅有的落脚点。
  他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寄托在菲尔厄斯身上，以至于产生了过分的关注度与独占欲。
  所以在出现了可能让菲尔厄斯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的不确定因素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成为教皇完成了任务又如何，还不是要继续伪装下去，而且很大可能是在没有菲尔厄斯陪伴的情况下，单是想想就让他有种被孤寂淹没头顶的感觉。
  【我现在很开心。】真的，选择放弃任务之后，整个人身心都轻松了很多。
  对于作为人类活了20多年的萨缇斯来说，百年真的已经足够了。
  “你们继续，我去找厄尔了。”萨缇斯轻车熟路地走向菲尔厄斯所在的训练场。
  身后的骑士们一脸唏嘘，互相使眼色。
  只有霍多一直遥望着祭司远去的背影。
  副队长:“咳咳，收收心，继续训练！”
  骑士们收敛神色，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际上心底下已经盘算着，训练结束后要到哪里去八卦。
  -
  萨缇斯远远地就看到了金发骑士的背影。
  他走过去，从背后贴近菲尔厄斯，将下巴搭在骑士肩头。
  “厄尔。”
  “伊白，你来了。”菲尔厄斯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自从宴会过后，萨缇斯就变得很喜欢粘着他。
  像是疲惫的旅人找到了避风港，忍不住想要依赖。
  他也全盘接受萨缇斯的小动作，这让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祭司需要着的，而不是祭司单方面付出，菲尔厄斯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平等的。
  他在接受着萨缇斯偏爱的同时，也回赠了忠诚与包容。
  这使得他们两个的感情一直都很融洽，有种淡淡的温馨感。
  没有多么荡气回肠的经历，如同细水流长般稳定，自然，且越发深入骨髓。
  “我刚刚看到皇宫的人来了，出什么事了？”萨缇斯有些神色恹恹，皇宫的人来找厄尔，八成没好事。
  “嗯，有人在凡格顿附近发现了堕魔的痕迹。”说起正事，菲尔厄斯认真起来。
  萨缇斯瞳色微深:“确定是堕魔，不是黑暗生物或者魔物？”
  黑暗生物和魔物都是当年深渊遗留下来的物种，但是普遍都不算很强，真正强大的那种都被封印在了深渊里，例如恶魔们。
  但是堕魔，这玩意算是深渊的特产，和魔物不同，它们是没有脑子，不懂得思考的，身体里只有各种强烈的欲望在支配着它们行动，残暴嗜血，什么都吃，破坏欲极强。
  在萨缇斯看来，堕魔就是进化失败的物种，类似于丧尸，杀伤力却要强上很多。
  菲尔厄斯点头:“确定，与消息一起传递回来的，还有一颗魔晶。”
  这是堕魔与丧尸相似的另一个点，脑袋里会有能量结晶的存在，也就是魔晶。
  “厄尔要去凡格顿做任务？”萨缇斯对皇室更加不满了，上次去凡格顿差点儿让厄尔的恶魔血统直接觉醒，现在凡格顿出事，他们又来找厄尔，怎么，帝都是没有别人了吗？
  他这样想着，也直接问了出来，带着几分担忧:“怎么又来找厄尔。”
  “安心，上次的情况是意外，而且我的任务也不是调查堕魔。”菲尔厄斯拍了拍萨缇斯的头，手法和平时抚摸系统猫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