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楼下堪称一片混战,周绪宁将那狼狗解了锁,此刻拉着它在客厅对线,狗栓在壁炉旁,人盘腿坐在狗面前,女朋友慢条斯理地醒着一瓶红酒。
李唯西将一个一米半的乐高战机模型摆在大理石的茶几上,旁边的女孩也是个活泼爱动的,将积木箱子分门别类地码在旁边,战机旁边还有一个正常大小的粉色迪斯尼城堡,拼了一半,地基打了三层,黑色方块积木压的严严实实,能看出来这小女孩功力着实不凡。
另外几个人则忙前忙后,收拾打理着别墅,彭方迟在门外扮刘姥姥,眼睛瞪的像灯泡锃光瓦亮,恨不得将别墅收归己有,赵江川踱着步子晃悠来了蒋恪宁身旁,咧嘴一笑,手掌心向上一翻:一串钥匙一张房卡。
“哥们够意思吧?”他冲蒋恪宁挤了挤眼,这套动作在他脸上做出来颇具喜感。
蒋恪宁略带可惜地看了看的手心,然后默默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动作熟练地从内口袋里取出一张房卡一串钥匙,也摊在手心,冲赵江川挑了挑眉。
“哪儿来的?”赵江川摸摸后脑勺,“不是,刚刚你不是只拿了行李?什么时候还拿了钥匙?”
蒋恪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手就收回了手心的东西,言简意赅:“上次,来帮泽泽打锚点,在这住了一个晚上,找他要了□□。”
“你这什么房间的门都能开?”赵江川看向自己兄弟的眼神带了几丝敬意,这种敬意翻译过来叫作:你丫真不是个东西。
蒋恪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啐他一口:“往哪儿想呢?只能开没住人的,住人的开不了。”
“哦哦哦,这样,你不早说。”赵江川干笑两声,“我寻思你也没那么不是个东西。”
蒋恪宁黑了脸,抬脚就走,连话都懒得多说两句。
楼下热热闹闹,楼上冷冷清清。林舒昂同志刚进房间就将换洗的衣服先挂在了衣柜里,然后收拾房间,冲了个热水澡。
现在正是中午,阳光大盛,还没恢复作息的林舒昂实在是无法加入楼下的亢奋人群,只能窝在楼上准备调整作息睡大觉。
她吹完头发出来时,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房间的光几乎将被子揉暖,林舒昂换了睡衣光脚踩在铺着细密毛绒地毯的地上,她拿着梳子理着头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落地窗前,眼前就是烈日高悬,烈日旭阳背后是起伏的高山,她目光下落,倏然间又撞见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他在干什么呢?林舒昂用木梳梳了梳头发,往前踏了一步,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在栽在花盆中的景观小树旁绕了一圈,然后抬头,用手遮着额头看了一眼太阳,然后将花盆转了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一转,他整个人也就转了过来,林舒昂好奇地看着男人,想着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呢?然后这个男人骤然间抬起了头,那双锐利含笑的眼眸,就这样落入她的眼睛里。
林舒昂恍惚间觉得眼熟极了,等她再看过去时,男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第18章 温风朗煦
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林舒昂果然睡了一个昏天黑地。中间彭方迟电话轰炸,谁知她手机免打扰,任何声音休想干扰她的睡眠。
作为一个资深打工人,每天在修复室累死累活,谁要是干扰她的睡眠那不就是等于谋财害命?林舒昂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将“免打扰”这个优良习惯一直延续到了放假,就连邓安绍都拿她没辙。
其实中午饭之后大家都默契地回了房间,或者就到处闲逛,养精蓄锐。虽说车程也就三四个小时,但实在累人,至于玩么,时间多了去了,不在这一下午。
所以林舒昂醒来时,堪称万籁俱寂。她一掀开窗帘,满目碎星,弯月替代了烈阳,映在黑蓝色天空之上。她轻手轻脚地从行李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悄悄地出了门。
泽泽下午的时候说五楼是用来看风景的,林舒昂便趿拉了一双毛绒拖鞋,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五楼。
乍一看星斗就在她头顶上,但是仍然置身于温暖之中,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因为五楼上空是玻璃平台,澄净的玻璃让星斗和月亮的光辉丝毫没有偏颇地洒在了高台之上。
她舒了一口气,等她完全登上五楼的大平台时,她才注意到原来五楼相当于一个露天会场,除此之外还有分布在四周的天文望眼镜和一个坎坡的瞭望台。
被她注意到的还有一个坐在瞭望台边上的男人,他换下了冲锋衣,穿着简单的纯黑色t恤和灰色长裤,难得一见的慵懒劲儿显得他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一副债台高筑但毫不关心的贵公子做派。
他从来都是敏锐的,刚听见脚步声就转过了头,看见握着一瓶矿山泉水穿着淡蓝色睡裙的林舒昂站在入口处。
林舒昂有些诧异,但事实上她还是慢着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两个人一站一坐,只是坐在瞭望台台阶上的蒋恪宁仍然比她高了半个头,她扫视一圈,以为他是在天台借酒消愁,想要借机打趣他,结果发现没有酒瓶,只有几根熄灭的烟头,被掐灭后扔在了烟灰缸里。
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只有极淡极淡的烟味,像是刻意提前散去,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
“怎么没睡觉?”她拧开了水瓶,说完后咕噜咕噜就喝了小半瓶,随手抹去嘴旁的水渍,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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