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48章 肆捌
容清樾进宫, 府里的人仿佛失了主心骨,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这个在那洒扫, 几扫帚没扫出去人就抱着杆子杵在那儿发呆, 那个捧着上好的锦布绣花, 没绣几下把自己戳了。
孔氏突然觉得这偌大的公主府,只要公主不在, 是那么大,那么的空寂。她不想坐着等, 跑到府门外站着,遥遥望着皇宫的方向, 希望能第一时间见到公主的马车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李绪换了身衣裳,快步走了出来, 茗生在后面追。
“主子,公主怎么都会回府,在府里等着就好, 何必还要去宫门外?”
李绪不理,轻车熟路的走过街道。
与容清樾坦白自己复明后, 从猎场回来,她闲来无事总爱带他出去,让他看看云都的繁华。
跟着出来的另一位, 容清樾为他挑选来的近卫虞长冬, 忍不住翻了白眼, 对着不知什么是男女情爱的茗生,操着一口雄浑的嗓音, 他特别懂的说:“殿下此去危险重重,且不说……殿下出得了宫门, 但身份不知还能否保全,届时必是门前冷落。她便只有公子了,出了那宫门,门前一人不在,岂不伤心。”
茗生一根筋的说:“那不是很正常?她占了别人锦衣玉食的人生,得了那么多好处,不过是没人接罢了,有什么好伤心?”
虞长冬:?这人怎么就教不会?
小心往前瞟一眼,果不其然,公子头转来,面上已经覆了一层冷霜。
虞长冬一个暴栗打过去,咬牙道:“你可闭嘴吧!”
走了半个时辰,拔地参天的玄黑宫门映入眼帘,那等在宫门的马车和人是那么渺小和,刺眼。
方临清得了那一枚箭镞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和殿下面前,他以为方临清已经划清关系了,现在看来还没有。
茗生眼睛一亮,说:“公子,公主已经有人等了,而且公主与这方临清关系也好,你们两人在这一起等,总归会尴尬。我们回去等吧?”
又是一计暴栗,虞长冬揉了揉拳头,说:“公子是正宫,见公子来了他还不走,尴尬的是他。真是白长他人志气!”
李绪过去,方临清仍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朝他笑了笑:“绪公子怎么来了?”
李绪:“我来接殿下回家。”
“事情比较麻烦,殿下要耽搁许久才能出来,不知还要等多久,绪公子怎么不晚点再来?”
呵,这话,倒显得他才是正宫一样。
李绪动了动宽大的袖摆,露出手里抱着的汤婆子,回道:“事情总有变故,我怕殿下能早些出来,而我不在,这样殿下可是回神伤的。方二公子呢,你来这么早,是等哪家小姐?”
那汤婆子外包了防烫的套子,上面的龙凤双飞纹样精致,方临清见过那走针样式。
太后大寿那年,公主亲手绣了百寿图。公主喜舞刀弄剑,但并不妨碍她其余技艺同样精湛,她只是不爱经常在人前舞弄这些女孩子家的玩意罢。
他艰难扯了笑,问李绪:“这是殿下为绪公子做的?”
李绪好似才发现自己将宝贝漏出来的模样,惊讶一下,很是自豪地向他夸赞:“是啊,殿下手艺可好。除了这个,我生辰时殿下还送了我她绣的香囊,那物件我实在宝贝,今日不曾带来,否则绪一定邀方二公子欣赏。”
“绪公子好意心领了,不过殿下的手艺我也有幸观赏过,精湛绝伦,已是过目不忘,不必再看。”
他实在淡然,李绪想聆听他心碎声音的意图破灭了。
他也不灰心,与方临清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曾挪动一步,要在接公主的比试中分出个胜负来。
午时过后,方家府里的随从匆匆跑来,一边抹泪一边诉说家中夫人的威胁,他再不回去,夫人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方临清面露纠结,一面望向宫门,殿下还没出来,一面又挂念着家中,他的母亲自他身残之后更为偏激,也更会审时度势。公主还出事,母亲极力支持他继续争取殿下的好感,如今却是让他等上一等都不愿意,生怕与殿下的关系连累到方家。
他不回去,他的母亲真的会以死相逼。
“二公子为难,就先回去吧,殿下这里有我足矣。”李绪变站为坐,笑意盈盈地劝道。
“殿下这里,就拜托你了。”方临清正有此意,着平兆转动轮车方向,李绪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等待殿下本就是我的分内事,无须你提醒。但是——方二公子,你既然摆脱不了方府,就不必再做深情的模样。你给不了殿下需要的,却要让世人看到你的情义,你想过他们会怎么看待殿下?他们会说殿下忘恩负义,会觉得殿下冷漠配不上你的深情。你的惺惺作态给殿下带来的只有不好。”
“既然已只能成为朋友,或是参杂仇恨的友情,就请二公子保持好距离,殿下身边已经有我。”
方临清手掌一下卡住轮车的轮子,迫使停下,平兆大惊地看向他磨破的手掌,却不得不在公子颇有压力的眼神下将轮车调转回头。
方临清怒火中烧,声音却是压抑的平缓:“我与殿下如何何时轮到你一个后来者评头论足?绪公子亦是南启质子,南启还有月贵嫔,我给不了殿下需要的,你就能给的了么?如若殿下的身世是假,我如今的难处也将落在你身,没了殿下身份的保护,你不也需想尽办法回到南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