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再说这个名字!”
  无论几次,他都无法平静对待,为什么她这么能气人!
  崔妩顶了上来:“我问心无愧为什么不能说!”
  谢宥为自己方才的优柔寡断后悔,这个人根本没有心!
  她一点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行事和态度会不会让人难过!
  问心无愧?
  一而再再而三的私会,就是别人有心设计,她难道就不存私心吗?
  谢宥不愿失态,转身面对着悬挂山水画的墙壁去,胸膛起伏强烈,一意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崔妩见他背过身去不说话,理直气壮还想再吵,结果陡然看到谢宥的手,掌心掐出的血痕赫然在目。
  想吵架的心气一下就散了。
  他都那么难过了,自己就不能让一让他吗……
  崔妩被那张没落笔的休书气到,都忘了自己过来,只是想挽回两个人的关系。
  想通了这一条,她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语气小心:“阿宥,我不想和离,我根本不喜欢什么徐度香,我只喜欢过你……”
  “骗子!”
  他像生了根的木头,不肯转过身来理睬她。
  “没有骗你,阿宥,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和那个人也没有什么私情,半点都没有!
  可是你白日不给我机会说话,一回来就躲在这里,还是不听我解释,你专信外头的人,不肯信我……你就只想休了我……”
  语调里染上了哭腔,眼泪也跟着滑落,崔妩知道怎么让人心软可怜她。
  “你转过来,我们坐下把前因后果好好讲一讲,到时候你要写休书,我也绝无二话。”
  有一个人愿意示弱,气氛总算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心里的,到底有谁?”
  谢宥终于问了出来,这个折磨他到天黑的问题。
  崔妩低头拭泪的时候,就听到他这样问,嗓音沉郁嘶哑。
  谢宥终于肯面对着她,只是动作有些粗暴,钳着她手臂格外用力,执拗到又问了一遍:“说,你心里的到底是谁?”
  “自然是郎君,心里尽是郎君!”
  崔妩回视他的眼睛,里头没有一丝退缩和犹豫。
  “你还骗我!”
  那徐度香又算什么?
  “我没有骗你!”
  崔妩抱紧了他,脸贴上他胸膛,她发誓就是谢宥扯开自己,也要死扒在他身上,“我就是只喜欢过你,从来没有过别人。”
  谢宥僵着一张脸不吱声。
  沐浴过的人只着单衣,贴紧了他也只是薄薄一片,谢宥扯了她两下,扯不开,感觉到她的身子冰凉,该是在屋外吹了很久的风。
  说好要好好把话讲清楚,她却耍起了无赖。
  谢宥突然想起来,说到无赖的事,她干的还不止这一件。
  “当日我尽顾着自己起誓,忘了叫你也起一个。”
  回想此前种种,他眼底星河寂灭,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崔妩耳朵发烫,知道他说的是先前“歃血为盟”,她怂恿他发誓那桩事。
  她逼着谢宥发誓往后只准有自己一个,就是因为自己有这样的“前科”,才防患于未然。
  “可我与徐度香当真没什么,我若真喜欢他,想离了你,怎么会千方百计逼你起誓,不想你纳妾呢?”
  崔妩极力争辩,甚至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万分衷心道:“我现在发誓!我从未喜欢过徐度香,若有半句虚言,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那你为何三番四次与他相见?”
  “我何尝三番四次与他相见,我只见过他一次,是当年匪患失散,听说他找了我五年,我担心他在城里打听,会起什么风言风语,才告诉他我已经成亲,望他放弃此事,早日离开季梁城。
  我原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结果在衙门又见到他,你想想,我那日是去做证人,怎么可能约他相会?”
  谢宥记得,那日徐度香的衣衫狼狈,确实不像与人相会,倒像求救。
  崔妩还在继续交代:“我在衙门撞见他,更想避着,后来阿兄竟是把他带上了水月庵,我都吓坏了,这人三番五次出现,显然是不存好心,我既恶心他又担心你知道生气,这阵子一直担惊受怕……”
  谢宥闭了闭眼睛,她会忌讳自己见到徐度香,就证明了两个人的旧情不假。
  “既然未曾私会,怎么你们就谈妥了与我和离之事,难道他在窗外说的那些都是自作多情?”
  每问一句,都似在重复经历白日里的事。
  “我要是想和离现在不就答应了吗,又怎会同你喊冤?其实就是从前……多说过些话,与他原本就没多大什么牵扯。
  那时我不懂事,认识的年轻男子只有他一个,虽确实说过些风花雪月的话,但相处一直谨守礼数,从未逾矩。”
  “你只见过他一次,你们只是说了话?”
  “是。”
  “他亲过你吗?”
  “没有!”崔妩摇头。
  “抱过你吗??”
  “没有!但……在水月庵的时候,我要跳井逼他离开,他抱住了我……”
  谢宥胸膛起伏,忍着气:“可有牵手?”
  “从前是……有,但就一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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