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因为备胎攻的外挂开得过大,他的黑客技术堪称国家级,次次犯罪都没能被发觉。
  而边凛做这些,部分是由于缺钱,更多是以此为乐——是的,这样做的原因也得追溯到上一辈,追溯到他不幸福的原生家庭……
  ——总之,如果真要概括,边凛的人设就相当于被感化后的反派。
  至于被感化的契机,就是那块边凛送给苏斐白的手表。
  边凛是苏斐白还是小糊咖时,因为拍摄一部网络甜宠剧,在某高校取景时认识的。
  边凛由于性格孤僻,又被原生家庭漠视,很少得到他人关心。而苏斐白又是那种不介意做表面功夫的人,面上还做得尤为真诚,一来二去,边凛便对苏斐白产生了较重的依赖心理。
  高智商的人设让他不像其他备胎攻一样,成天过的都是糊涂账——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苏斐白还与其他人存在亲密关系。
  于是,这种依赖心理开始演化为类似于反派的控制欲。
  那款手表当然不是一块普通手表,其表盘内部隐藏有精密的定位和窃听装置。苏斐白并不清楚这一点,但边凛再三强调过除了拍戏以外,他都不能取下来。
  很快,反派“言息”注意到了那块表——那不是苏斐白惯常的消费水平。
  由于疑心他又和谁不清不楚,反派命令他取下。而苏斐白又是个倔脾气,坚决不取下那块手表,反派便发了很大一场疯……那之后就是一大段的锁章剧情。
  结果是苏斐白如愿以偿留下了那块表。
  在窃听装置背后大受震撼的边凛,反而因为反派的事,对苏斐白产生了强烈的怜惜感和保护欲。所以嘛,边凛就相当于“被感化”、“被洗白”了,那之后对苏斐白简直言听计从,甚至默许苏斐白和其他备胎攻的交往。
  在原著最后,苏斐白被黑化进度条拉满的反派锁入郊区别墅的地下室——那处房产是反派秘密购置的,没人知道苏斐白去了哪里,而那块带有定位功能的手表则发挥了最后的关键作用。
  ——所以,现在身为反派的言息,没有为那块表发疯,甚至都没能注意到苏斐白手腕上何时多出一块表,这显然背离人设。
  【宿主,】系统犹豫出声,【不走这段剧情吗?对攻四的转变可是相当关键的一段剧情哦……】
  “不,”言息眼睫眨动,流过狡黠的光,显然在想什么坏主意,“不是要帮忙剪掉主角受的烂桃花吗?就让我们等着看吧,没有被感化的攻四将来会做出什么事。”
  【啊?】系统忧心忡忡,【这样真的好吗?他可是高智商犯罪的人设啊!】
  “放心好了……”言息懒懒打了个哈欠,自然上翘的睫毛挂上生理性的泪珠,“他又不舍得真的对苏斐白做出什么。”
  *
  ……
  爱意是什么呢?
  能否用积极或消极形容它?能否用祝福或诅咒赋予它?
  那样轻飘飘的东西,那样沉甸甸的东西,人类250克的心脏能否盛放下整个它?
  温潮生抱膝将自己蜷缩在浴缸里,沉重的雾气压弯他睫羽。时针已走过午夜十二点,可出门说为他买感冒药的蒋恕已经离开三个小时,迟迟没有回来。
  但在蒋恕出门前,在玄关说出那个借口时,温潮生早就知道,在蒋恕行李箱的角落就放着一盒感冒药。
  温暖的水漫上来,如母亲的怀抱把他整个身体包裹。
  可是好冷,好冷啊,蒋恕。比海水还要冷。
  搁在洗手台的手机在“嘟嘟嘟”地,呼唤一个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人。
  多么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哪怕只是一声初见时的“你好”,或一声“再也不见”。
  他闭上眼,将口鼻扼入温暖又冰冷至极的水底。就像蒋恕某天清晨约他去海边看日出一样,那时他想的只是,日落时那道遥远的蓝色边际线,会如日出一样毫不留情地扼毙孱弱的太阳。
  有生就有死,有爱就会有爱意消亡的那一天,世间万物,皆循此理。
  意识开始恍惚。一道白光中,他看见蒋恕站在他话中曾描述的故乡的山坡上——“因为老家都是山,所以想来海边看看”,蒋恕曾这么对他说。
  蒋恕正站在阳光灿烂的山坡上,对他微笑,对他招手。微风那么温柔地拂过他的发丝,拂过青草,拂过山坡。
  慢慢地,蒋恕变成了一棵树。不知道人的幻觉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藤蔓,在变成藤蔓的时候终于找到蒋恕。他攀爬上那棵树,从树上汲取阳光,汲取雨露,根部还贪婪地汲取树的营养。
  不要,不要——
  他听见藤蔓的哭泣。
  那么好的一棵大树啊,庇佑过多少山间的生灵,面朝太阳,面朝微风,曾经长得多么好的一棵大树啊。
  爱是多么曲折的诅咒。
  藤蔓的寄生犹如附骨之蛆,终究有一日会毁掉那棵大树。
  爱是求生的索,也是上吊的绳。
  终于,那根绳子彻底勒死了浴缸里的温潮生。
  而旅馆外,三小时前因情绪失控不得不暂时离开、因发泄情绪不小心摔坏了手机的蒋恕,终于调整好了状态,面上因想到温潮生又不自觉微笑起来。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只要我们还爱彼此。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电影的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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