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腰那只大手的存在感太强，鹿茸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你抖什么？”
  耳边传来忽然池柚白又低又磁的声音，吓得他又是一怔。
  但他没敢回答，他怕他一开口电梯内的其他人就都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
  池柚白过于直白跟嚣张，可池柚白可以不顾一切，他却不行。
  他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下池柚白的手指。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也是六年前他跟池柚白的默契。
  ——不愿意的时候捏一下对方的手指，告诉对方他的意思。
  他动作做完，却让池柚白原本的好脸色顿时发生变化，但没来得及给反应，电梯门打开了。
  里边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鹿茸还在原地愣着没动弹，直到感觉到后腰那只手离开，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转身前，他听见池柚白淡漠的声音传来：“你手段了得。”
  直至来到化妆间，鹿茸都没想明白池柚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段了得。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池柚白有这样的误会？
  “鹿茸，你……”化妆师看见他脖子上没有完全消退的痕迹，低声提醒，“你别动，我给你脖子抹点粉底液。”
  思绪被强行拉回来的鹿茸抬眸看镜子里的自己，势力巨好的他瞥见早上被池摩挲着说晚上一定会消退的痕迹，耳尖渐渐红了。
  池柚白骗人。
  可他本来不敢生气，只要池柚白开心，他怎么样都行。
  化妆后，节目组编导来跟他确定今晚出演的歌曲，还跟他提了个醒：“今晚踢馆嘉宾是你熟悉的人，希望你好好发挥自己的实力。”
  熟悉的人，鹿茸的脑子想到的只要池柚白，但他跟池柚白的关系没那么多人知道，况且池柚白是评委，不可能是参赛选手。
  直到上了舞台，主持人提前告知，挑战他的人是曹宇繁，鹿茸缓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那是啾啾的本名。
  鹿茸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所谓的熟悉，指的是这个。
  啾啾选的跟他是完全不同曲风的歌，他的很轻快，啾啾的却是很讨喜的高音歌曲。
  在这个舞台上，飙高音很容易拿到高分，而轻快的小情歌或许会让观众觉得太容易唱，显得不那么容易出彩。
  但只有懂得唱歌的人才知道，能把小情歌唱好也很不很容易。
  很多人都不看好这个pk，就连鹿茸的粉丝，节目组的编导都不确定地问：“你紧张吗？”
  鹿茸老老实实点头，但他的紧张却不是因为跟他pk的是啾啾，而是……他要在池柚白面前唱。
  昨天，池柚白还说他唱得难听，让他退赛。
  上台前，鹿茸很紧张，拿着麦克风走到舞台上，抬眼看到评委位置上的池柚白，他更紧张了。
  有评委按着节目台本流程问他：“第二期就被挑战，紧不紧张？”
  鹿茸深吸一口气，再次老老实实点头：“紧张。”
  但在对方要接下往下问的时候，鹿茸又说：“怕自己表现不够好。”
  他不是怕被掉挑战，而是怕在池柚白面前表现不好，唱歌是他为数不多做的好的事，如果就连这件事他都做不好，池柚白会怎么看他？
  看出他的紧张，有评委安慰的说了句：“别紧张，好好唱就行。”
  这个话一点也没给鹿茸安慰，只会让他更慌，尤其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池柚白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鹿茸紧紧握着话筒，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但他脸上的情绪却出卖了他。
  就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在盯着池柚白，直至主持人说：“池老师要不要说句话，鹿茸好像一直在等你。”
  鹿茸猛得收回目光，但正要否认这件事就听见音响里缓缓传来池柚白听不出情绪的一句：“享受舞台。”
  别紧张，享受舞台。
  这是鹿茸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后点了头，示意音乐团队可以开始了——
  第13章 你也配？
  一曲结束——
  “小鹿，你唱得好棒啊！”
  下台的鹿茸即受到超乎他以为的夸赞，却在他点头致谢的时候瞥见舞台对面的人。
  候场的啾啾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似乎在暗示鹿茸，就算唱得再好也终究是赢不过他。
  如果是其他人对他露出这抹笑容，鹿茸不会想那么多，但这个人是有过“前科”的啾啾。
  他不知道啾啾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从他经历过的事情来看，他很确定这个啾啾背后有人护着。
  跟有资本护航的人pk，鹿茸几乎能够预见自己的结局。
  啾啾唱得确实不错，现场的欢呼声也很多，但因为他是踢馆歌手，他的成绩要到最后才会公布。
  在等待的时间里，鹿茸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每一个休息室都有直播镜头，也能够看到舞台以及评委席位。
  鹿茸的目光总是会无意识的落在评委席位上，节目组给他安排的“经纪人”收到编导的指示，笑着问他：“小鹿，你一直看评委席位，那几位里面是不是有你的偶像？”
  “有。”鹿茸配合的笑道，“不仅我有的偶像，也有大家的偶像。”
  这话一出，绝大部分正在看直播的观众就瞬间明白了。
  ——他在看池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