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棕色的眼眸先是无神地看向远处,当他意识到面前的姑娘是楚喃喃时,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喃喃,我有点难受。”
楚喃喃微微一怔,身体先于头脑行动,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手背,似乎想以此作为安慰:
“我在。”
***
沈知行睡了很久。
受伤那天回家后,他没有注意窗户是打开的,躺在沙发上看了半晚上书,醒来后才发现头昏脑涨,明显是感冒了。
仗着自己身体好,沈知行并未当回事。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他就开始发低烧。在家里昏昏沉沉了一天,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睡梦中,沈知行梦到了很多事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面大部分的梦都被楚喃喃的身影填满。
而他,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对楚喃喃的轻视。一半,是对楚喃喃的喜爱。
醒来后,沈知行感受到自己的额头搭着一条凉毛巾。空气里,还弥漫着肉汤的气息。刚睁开的眼睛明显没有适应昏暗的灯光,他将毛巾放在一边,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厨房里,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站在炉台前搅动着汤勺。
不是梦。
那个喂他吃药的楚喃喃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灯光的缘故,沈知行觉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你醒了吗?”楚喃喃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这里的时候,黑色的眼眸星星点点。
她放下汤勺,先是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端着杯子才走了过来。
“先喝点水,然后重新测一下--体温。”春节七天假期,楚喃喃对这间公寓已经足够熟悉。她就像是房子的女主人,熟练地打点好一切。
沈知行沉默着,小口喝着水。
楚喃喃重新为沈知行测量了温度,在看到三十七度的时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终于退烧了。”楚喃喃松了一口气,然后才不好意思地说,“冰箱里还有过年没有吃完的半只鸡,我炖了点汤。如果饿的话,你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沈知行仍然没有说话,扶着沙发站起身,冲楚喃喃点点头。
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楚喃喃的拳头紧紧握了几下。心中有几分失落,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将沈知行昏睡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两个小时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你母亲的,我向她告知你发烧了。她让你醒来后给她回一个电话。”
这次,沈知行才开了口:“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他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对楚喃喃来说,她早已习惯沈知行作为好友时的熟稔。可现在,她坐在沙发上,因为对方冷淡的态度,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许委屈。
是时候离开了。
楚喃喃看沈知行半天没出来,于是起身走到玄关处准备穿衣服离开,但此时洗手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藏青色睡衣的沈知行擦拭着湿发,一脸疑惑地看向她:“这么晚了,你确定你要顶着被通报的压力,回宿舍睡觉?”
楚喃喃顿了顿,用刚才沈知行的态度回报他本人:“不用你管。”
但很明显,在沈知行面前,楚喃喃的段位还不够高。
谁能想到,从猎人手中逃走的兔子,如今兜兜转转,又将自己送回了猎人的陷阱里。
这一次,沈知行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楚喃喃。
走到楚喃喃面前,沈知行俯身凑近,雪松沉木的味道蔓延在四周,刚才的冷淡被笑意所取代:“你喜欢我,喃喃。”
开门见山。
年轻男人唇角的笑意就像是点燃楚喃喃冷静的火焰,在少女慌乱的目光中,他又说道:“我的感情不是单向的,对吗?”
楚喃喃向后退去,可背后就是大门,她退无可退。
“我没有喜欢你。”楚喃喃故作冷静。
“你在害怕什么?”沈知行再进一步,直到要将少女禁锢于自己的两臂之间。
此时,楚喃喃能嗅到沈知行身上松柏的气息,沈知行也能闻到楚喃喃身上淡淡洗衣粉的清香。
在楚喃喃看来,沈知行离她有些太近了。
可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沈知行就像是一匹恶狠狠的猎豹,将自己的猎物禁锢在势力范围之内,挥动着爪子拨弄着她,等待时机然后将她一口吞下。
“我没有害怕。”
“强词夺理。”
沈知行观察着楚喃喃脸上的表情,退烧之后,他的大脑反而异常冷静。
他打算赌一把。
“是我的突然出现,让你的计划被打乱了吗?”
怀中的少女身体一怔,脸上是被看穿的模样,沈知行勾起唇角,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可怕,喃喃。”沈知行很喜欢这么叫楚喃喃的名字,叠在一起,光是发出声来,就带着几分缠绵。
搭在门板上的那只手不经意间滑动到少女身体一侧,修长的手指划过手背,在对方因为痒而伸展手指之际,反手扣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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