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两座铺子都在北城这边,按照耿舒宁的意见,一间做胭脂铺子,一间做衣裳首饰铺子。
另外,有一座铺子在富贵人家和官员比较多的东城,装成了曲艺楼。
在皇亲国戚和权贵聚集的西城,铺子有些偏僻,甚至有点靠近外城地界了。
“实在是西城地契太贵,而且以齐家和陈家的门楣,也不敢买得太靠近皇城,表妹说这里要做什么会馆,需要清幽一些。”齐温澄小声解释。
“所以咱们两家商量了下,挑了靠近景山那边的地儿,旁边有水泡子,也有寺庙,风光还算不错。”
胤禛淡淡看向耿舒宁:“你想去哪个铺子?”
耿舒宁挑眉:“那自然是都得看,不然出来一趟岂不是亏了。”
齐温澄和陈流都下意识瞪大眼,看向耿舒宁,心里百思不解,这姑奶奶的胆子到底什么做的?
胤禛轻笑,又拿扇子敲她的瓜皮帽:“你是想看看五个铺面之间的距离,还有它们在京城的位置,好确定互相之间该如何联络吧?”
齐温澄和陈流呼吸一窒,原来耿舒宁开铺子,不只是为了赚钱?
胤禛似笑非笑扫视耿舒宁闪烁的杏眸,又道,“或者,还要确定哪个铺子方便出城,哪个铺子最方便逃遁?”
嗯?俩人不自觉越靠越近,偷偷抬头去看耿舒宁,听出了故事来。
耿舒宁心下一紧,她从来不会低估这位爷的聪慧,不然他也成为不了历史上最终的胜利者。
她只鼓着脸装生气,小声嘀咕:“真想出城,直接去皇庄做尼姑不就好了,真是一腔忠心喂了驴肝肺。”
“您既然这么不信任奴才,就别叫奴才出来啊,也省得奴才巴巴儿地向着您了。”
齐温澄和陈流倒吸口凉……不,是有点喘不过气,憋得肝儿颤,偷偷扭头去看皇上。
胤禛一眼扫过来,“没听见姑娘吩咐?还不头前带路!”
陈流立马转身,差点跟进门的苏培盛撞成一团。
齐温澄爬起来就颠,撞到陈流身上,直接将陈流撞苏培盛怀里,只差一拳俩人就亲上了。
苏培盛大惊失色闪开,刚要开口,就见自家主子躬身将娇小的身影困在桌前,往桌子上压。
他抽了口气,也顾不得自己差点失了的清白,拽着陈流和齐温澄赶忙退出去。
胤禛手指摩挲着无品太监服勾勒得格外纤细的腰肢,定定看着耿舒宁。
“你想逃。”
这不是问句。
耿舒宁被这太狗血的姿势压得脸色有些红,忍不住瞪他。
“我不想!”
也不是问句。
胤禛紧着追问:“那你想留下吗?”
耿舒宁咬着唇,不吭声,只是眼底忍不住带出几分迷茫和委屈。
今日所见,她还没能完全消化。
这人为什么一定要问个清楚,就不能给她时间慢慢消化吗?
胤禛偏不给她这时间,矮身往下,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爷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留在爷身边。”
“留下才能实现你的抱负,你心里清楚,是不是?”
耿舒宁略有些失神,是啊,她清楚的。
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胤禛的神色,或者说……她一直都没看清过,才会反复摇摆。
她的小手不自觉揪住胤禛的衣襟,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
“你总说话不算数,我不敢信你。”
胤禛瞧着她染了淡粉的娇嫩脸颊,还有咬出齿痕的樱唇,压下想允过去的冲动,声音喑哑却平稳。
“那是因为喜欢你,就像……你以前喜欢爷一样,但爷始终都没强迫你做什么不是吗?”
“不敢信,就先待在爷身边,给爷时间证明,嗯?”
胤禛带着鼻音的轻嗯,像羽毛一样在耿舒宁心尖扫过,叫她脸颊一下子变成了深粉,仓皇偏开头不看他。
这狗东西,嗯个屁啊!
他竟然撒娇!!
她最受不了男人撒娇,尤其是她欣赏的类型……
她磨了磨牙,使劲儿推搡着低吼:“时间不早了!你再耽搁就来不及看铺子了!!”
见她突然发脾气,胤禛反倒不再逼她,噙着淡笑手上轻轻用力,勾着她的腰叫她站起来。
“走吧。”
耿舒宁恶狠狠撞开他,走在前头。
出门见齐温澄瞪大眼看她,耿舒宁感觉脸颊更烫,凶巴巴瞪回去。
“看什么,表哥是怕记不住自家小表弟吗?”
胤禛不疾不徐踏出门,闻言又淡淡扫了眼齐温澄的脖颈儿。
齐温澄感觉后背都起了细毛汗,捂着脖子转身,“不敢不敢,黄爷和表弟……二位前头请,前头请。”
他这会子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家表妹什么胆,连攀亲戚都不敢,总觉得齐耿两家的胆子,大概都长到了这姑奶奶身上,只有佩服可言。
*
云间楼在北城,约在这里,是因为北城有两家铺面,且都离得不远。
最近的是那间做衣裳和首饰的铺子,就在云间楼的斜对过。
铺子正对面,也是一家首饰铺子,叫珍宝阁,上头还挂着‘程’字招牌。
耿舒宁淡淡扫了一眼,踏入已经装饰好的铺面。
有两个身穿汉家马面裙,绾起发髻的柔顺妇人迎上来,柔柔行礼。
“欢迎贵客光临,贵客里面请。”两人温柔却不失分寸地站在两侧,轻声跟胤禛和耿舒宁介绍铺子的经营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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