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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听到赵松苦着脸过来禀报的时候,以为自己聋了。
他掏掏耳朵,“姑娘说因为什么有了灵感?”
赵松缩着脖子,吭吭哧哧,“那什么,儿子想着皇上是想叫姑娘吃个教训,就叮嘱了下头几句,叫他们稍微冷落莺飞阁一点。”
他急赤白脸地分辨,“儿子可不敢叫人送馊饭啊!”
他小赵谙达活了二十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馊这个字,还能出现在御前呢。
这帮子奴才到底是蠢,还是不要……
“哎哟!干爹饶命,饶命啊!”
赵松被苏培盛一脚踹到殿拐角的柱子上,拿着拂尘就开始下死劲儿抽。
赵松还不敢大声叫喊,龇牙咧嘴后悔不已。
苏培盛都快气疯了,“你自个儿找死,非得拉上咱家是不是?”
“我认你这个龟儿子,你可真是要孝顺死我!”
“谁给你的胆子为难姑娘?连万岁爷都吃……”了瘪呢。
苏培盛猛地顿住话音儿,后怕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差点叫这混蛋玩意儿气得说出作死的话来。
他又狠狠一脚踹过去,“赶紧着,把膳房那几个胆大包天的玩意儿给我送尚功局去,一人三十板子,打完都送辛者库去!”
“不对!”他提留着要跑的赵松叮嘱,“先叫御膳房以姑娘的口味做顿好的!”
“叫人进去伺候着,要是姑娘不满意,你也滚辛者库去,别回来了!”
怕赵松不知道利害,苏培盛直接点醒赵松。
“也就你眼瞎,看这姑奶奶眼下失了势,敢往上踩!她跟后宫的主儿们能一样吗?她靠的不是颜色和家世,靠的是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滋要是她一天对万岁爷还有用,咱就得当祖宗伺候着,敢动心眼子那是找死!”
“这位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旁的咱家也不与你多说,再有下回,你给咱家死远点,别崩咱家一身血!”
“赶紧滚!”
赵松被唾沫星子劈头盖脸喷一顿,提着心,脚步发飘赶紧去办差。
苏培盛心里也苦,他真不知道耿舒宁被为难吗?
巧荷又不是个死的。
万岁爷不知道吗?
可这会子叫那祖宗给撅一脸,万岁爷只能是不知道。
他这几天就提着心肠呢,这种靠冷落打压的手段,对那祖宗根本就不管用啊!
也不知道万岁爷是怎么想的。
苏培盛也脚步发飘地进殿,抖着嗓子禀报:“万岁爷,姑娘……叫巧荷带话了。”
胤禛这几日已经通过快餐店记录的进京车马往来,查清满丕和郭络罗氏的来往。
正顺着这条线,准备叫人去查郭络罗氏和佟家勾结的证据呢。
见苏培盛这模样,他稍微分出了点子精力听着。
他不奇怪苏培盛这表情,只平静问:“她生气了?”
苏培盛赔着笑点头:“都怪奴才没教好赵松,把姑娘气得都说要饿死自个儿,投个男胎为您效忠了。”
胤禛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嗯,还知道生气,朕当她只会在朕面前横,在旁人面前是个泥菩萨呢。”
苏培盛在心底默默琢磨,主子是什么时候瞎的?
“朕去看看。”胤禛特别想知道,这混账生气的时候,还能怎么伸爪子。
他脸上带了笑,眸子里一片薄凉,“晾她这几日,也算朕的不是,把朕的午膳摆在莺飞阁罢,朕去给这姑奶奶赔罪。”
苏培盛心下一惊,“万岁爷,这……大白天的,怕是瞒不住。”
若是叫畅春园知道了……
胤禛脚步不停,云淡风轻,“她不需要朕护着,朕何必还要费心。”
由着御前的宫人为难耿舒宁,不是为了叫她服软,他就是想看她生气。
更想让她知道,这种冷落和为难连开始都算不上。
想站在他身边,要权势和富贵,靠她自己?
他倒要看看她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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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荷去御前告了状,本以为还有的扯皮,最多也就是苏总管吩咐人多照顾姑娘一点。
却没想到能迎来皇上,甚至皇上的午膳都流水一样进了莺飞阁。
她立在门口傻眼,因为平日里耿舒宁不太叫近身伺候,甚至忘了进去侍膳。
苏培盛没给她回神的机会,等到里头摆好膳,立刻将人都撵了出去。
关上门,他亲自守着,由着里头两位祖宗自个儿吃。
总不能叫人知道,万岁爷是过来赔罪的。
万一里头再吵起来,打起来……甚至妖精打架,那就更不能叫人知道了。
实则里面有小半个月没见的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平静。
耿舒宁没再跟普通宫人一样客气,就坐在胤禛对面。
她好几天没吃好喝好了,也不管他,挑着自己喜欢的先吃。
胤禛也没呵斥她放肆,左右以下犯上的事儿,耿舒宁也干得差不多了。
他还替耿舒宁夹了几筷子菜,替她倒了一盏比较柔和的梅子酒。
耿舒宁鼓着腮帮子,跟松鼠一样吃得起劲,也不谢恩,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她这进食的模样激起了胤禛的食欲,胤禛勾了勾唇,也跟着埋头吃起来。
一炷香后,耿舒宁放下筷子,眯着眼慢吞吞啜饮着杯中酒,黑白分明的杏眸落在窗边,像喝醉了一样微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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