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耽搁时间长了见不着人,等那小狐狸来了,必定要挠他个好歹,他不想找罪受。
“嗻,园子那边奴才早安排好了,最多一个月功夫,必定叫您见着人。”苏培盛想起齐妃那跋扈劲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扭头出了皇辇,苏培盛才吐出一口纳闷的浊气。
这回出行,粘杆处和他这里做的准备,比上次下江南要复杂多了,现在可倒好,又给他添了个头疼的差事。
他累死累活的不要紧,就是不愿意跟齐妃打交道,这位妃主儿她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
苏培盛不理解,甚至还跟林福偷偷讨论过,那祖宗莫不是真是惑星转世吧?
这女人再好,堂堂皇上也没必要就守着一个,要说这祖宗没点不同寻常的本事,谁信啊!
赵松在苏培盛嘬着牙花子纳罕时,凑过来问:“干爹,回头齐妃娘娘来了,可要叫人多烧水备着?”
苏培盛轻呵了声,点点头不说话,只心里腹诽,那可不得多烧水,万岁爷定又要开始洗寝衣了!
*
耿舒宁也跟苏培盛一样,也还没腹诽完。
吃完了点心,午睡起来,她半睡半醒窝在软榻上继续泛酸。
那狗东西倒出去逍遥了,留她一个人受苦,呵,还能留着过年吗?
耿舒宁完全记不起当初是谁嫌弃北巡太辛苦,满心思都是飞出去跟人算账的恼意。
晴芳听到主子又开始冷笑,忍不住小心翼翼上前安抚。
“主子别急,万岁爷叫林主事留了话,说万不会叫您受罪,指不定没几日咱就出去了呢?”
耿舒宁翻个白眼,懒洋洋道:“这么快出去作甚?惑星的事儿你们查清楚了吗?”
装神弄鬼这事儿她熟,用这种手段将她留下,必然有后宫里的手段。
太上皇和太后她动不了,要是有其他人参与,她肯定得报复回去。
晴淑小心接话:“已经跟陈嬷嬷通了气儿,陈嬷嬷说晚上亲自过来跟您禀报。”
耿舒宁淡淡嗯了声,“你们也别闲着,无论是谁动的手,都得叫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晴芳你叫外头的暗卫跟齐家说,准备好那些铺子得来的情报,回头给我送来。”
“晴淑你给巧静送个信儿,叫她尽快回京,我身边的东西还有这偏殿给我盯紧了,别叫人钻了空子。”
两个人知道轻重,立马应下来。
*
晚上藻园这边连宫灯都没人点,阴森森的,倒方便陈嬷嬷不费多少力气,就避开人过来了。
看到耿舒宁,陈嬷嬷激动得不得了,端正给她磕头。
“知道主子不喜欢人下跪,可您对陈家,对陈珍,对老奴的大恩大德,陈氏实在无以为报,怎么也得给您磕个头!”
晴芳扶着陈嬷嬷站起来,陈嬷嬷擦了擦眼眶。
“您叫人给老奴送来的地契和身契老奴收着了,老奴别的不敢说,老奴和陈家的命往后都是您的!”
陈嬷嬷不知道耿舒宁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现在陈珍辞了医女的差事,现如今是芳容居管事。
她婆家舒穆禄氏连个屁都没敢放,就把陈珍的闺女送到了她身边,连亲事都由着陈家来做主。
陈嬷嬷的兄长不用提,如今算是圆明园内务总管。
在园子里除了太后跟前的徐昌和苏培盛,那是独一份儿的尊贵,连带着陈嬷嬷在太后跟前都更得脸了些。
陈家人但凡不傻,就知道耿舒宁前程多高远,自然愿意为耿舒宁卖命。
但陈嬷嬷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耿舒宁竟然真的通过出宫,眼看着就得了万岁爷的盛宠。
眼巴前儿耿舒宁就做到了对她的承诺,给了她病老离宫后做老封君的底气。
陈嬷嬷算是服气了,就算耿舒宁现在叫她去死,她都不带问一嘴为什么,保管立马就去。
耿舒宁没想到陈嬷嬷这么激动。
她上辈子带团队就知道,想让人死心塌地,就得拿对方需要的东西等价交换罢辽。
所以她只当听听罢了,略寒暄几句,迫不及待问——
“惑星的事儿,可有眉目?”
陈嬷嬷擦干眼泪,立马点头回话:“一开始这流言是从长春仙馆传出去的。”
顿了下,她压低了声儿道:“巧荷离开后,林主事又安排了个小宫女过来,擅长探听消息,探得流言的源头……是耿雪。”
耿舒宁愣了下,倒不算意外,耿雪多想取她而代之她是知道的。
“七叔知道吗?”
陈嬷嬷轻哼,“耿雪做这事儿之前,他当是不知道,可现在不好说。”
“约摸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自家姑奶奶遮掩,还惦记着前程呢。”
“只是万岁爷不叫打草惊蛇,苏总管安排了人盯着,一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背后的人就跟不存在一样,耿雪屋里也没多出什么东西来。
若不是小宫女通过交好的太监查出了线头,估摸着也查不到耿雪身上去。
耿舒宁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在场三人一激灵,都不自禁瞪大眼看向她,以为她是叫自家堂妹气坏了。
“这么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耿舒宁礼貌性地怒了一下,她还是更适应快刀斩乱麻那一套。
她直接吩咐:“陈嬷嬷将你猜测的事情,还有查到的事情传给陈家,让陈家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送信给我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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