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借着皇上的庇护诞下龙子。”
端嫔说这话一点也没有避讳，甚至在场的如果有要举发她的，都可以说她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不过这里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这等事。
凝画在亭子边上，她脑海中紧紧的记着自家娘娘的叮嘱，正观察着那几个宫女。
而端嫔的大宫女虽然在亭子里，不过到底跟了她许多年，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将小册子好好的收进去，把珠宝放回上边，盖好盖子。
佟琳琅垂下的眉眼其实是有一点迷茫的。
生孩子？这未免也太早了。
她知道端嫔是为了她好，当然不会觉得对方有坏心思，不过生孩子这件事确实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决定的。
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犹豫，端嫔清浅的笑了笑，仿若是看在当年的自己。
“妹妹可能不知道，我当年进宫也是受过一段时间的荣宠。”端嫔回忆起往日，脸上都多了几分憧憬。
她苍白无力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朝光，佟琳琅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之前只是觉得董姐姐生得温婉，满满的诗书气质，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相貌也是极美的。
不是宜嫔那张张扬的美，也不是自己这种如花初绽的美，是一种诗书沉淀下来的，叫人看着舒适的美。
“董姐姐这样漂亮，还会吟诗作对，受宠是应该的。”佟琳琅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早间还嗯嗯的敷衍惠嫔，怎么到了我这就这样会说话。”端嫔的笑更深了一些，可以感觉得到她听了佟琳琅的话很是开心。
“当初我也是想着，我在最受宠爱的时候有了孩子，皇上就得去别人那里，那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可是后宫的妃嫔什么样的都有，皇上来着去那的，久了就将我抛在了脑后。”
“再加上皇上也忙，后来也不经常进后宫，再次翻我牌子的时候真就将我给忘了。”
“可就是那一次，我居然怀上了孩子。”
“没有圣宠，后宫的魑魅魍魉就冒了出来。”
“我当初还觉得，我没有宠爱不会碍着旁人，就是生下个阿哥也不会给他人造成威胁。”
“这样的心态一直在我难产生下孩子后转变了。”
“我没想到，我身边的宫女早就被收买了，送过来的药都是掺了红花的，久而久之，不仅我生孩子困难，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体弱多病的。”
“还没两年，小公主就离我而去。当时的皇后对整个后宫都很好，不仅宽慰了我，还下旨彻查了这件事，不过皇后本就怀着孩子，身子骨弱了许多，操劳不得。”
“彻查一事落在了帮忙统协六宫事务的惠嫔身上，真相还未出来，皇后娘娘就难产了。”
那段记忆灰蒙蒙的，端嫔记得很清楚，却又不太清楚。
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但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酸酸涩涩。
“前朝事紧，皇上又要照顾太子，因此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妹妹，我是怨的。”
“但也正是这样，我才不希望你会重蹈我的覆辙。”
往事再一次被揭开，端嫔的声音都嘶哑了几分。
看得出来，对方真的对皇帝一点的感情都没有。
佟琳琅赶忙去安慰她，怎么安慰胤礽胤禔就怎么安慰她，叫端嫔本来还乌云密布的心情瞬间就多了一抹阳光。
她哭笑不得的说，“不过妹妹确实还小，是还不着急。”
她和自己不一样，心态宛如小孩，若是真怀了孩子，还不知道要谁来照顾谁。
不过也正是如此，想来小孩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额娘吧。
想到传闻中天天跑来找瑜嫔的太子殿下，端嫔这才明白这是为何。
佟琳琅不懂对方怎么忽然又换了一个想法，不过只要不是来催生的她都很开心。
“董姐姐，茶水好了，我给你倒一杯。”第一次烹茶的佟琳琅可激动了，第一杯就倒给了对方，两只眼睛亮闪闪的。
端嫔的心境平静了下来，浅酌一口后对上了佟琳琅那双眼，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董姐姐，还有这个糕点，你也吃。”
见到对方心情好了，佟琳琅才问起了刚刚她好奇的事情。
“董姐姐好似很喜欢大阿哥。”
适才站在宫门口，看到两人的互动，佟琳琅觉得端嫔对胤禔似乎很喜欢。
“就是看着他，想起了小公主。”
“若是公主还在，今年也和大阿哥一样大了。”端嫔心下舒坦了些，提起女儿也没太过的悲伤。
她想起胤禔的脸，眼中浮现了点点的笑。
端嫔的女儿是康熙十年生下的，康熙十二年就夭折了，而大阿哥也就比她小一岁而已。
要是这样算起来，还真是差不多大。
佟琳琅算了一下时间，又对照了一下端嫔刚刚说的话，总觉得有那么不对劲，就好像对方漏说了点什么。
不过对方好像本来就是来和她说什么时候生孩子最好，确实也没必要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佟琳琅也不是那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也就没有问什么。
她点了点脑袋，将桌上的甜食推过去。
“董姐姐多看看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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