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策帝见殷珩当着女儿的面贬低驸马,恐女儿听了伤心,拍案斥责道:“老十四,你整日里纨绔风流,也会嫉妒别家儿郎优秀?”
  “皇兄冤枉啊,臣弟真不是嫉妒,”殷珩委屈,“臣弟就是看他不爽,伪君子一个,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嫉妒他做什么。”
  “我在满庭芳吃酒的时候,亲见他的贴身小厮还去找姑娘呢,若非凭借齐聿白的身份,那等地方可不是一个小厮能进的去的享乐的……”
  “嘶,”殷珩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拿扇子遮住嘴,满眼慌张望了望殷灵栖,又看向天策帝:“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滚!滚出去反省!”天策帝火冒三丈,怒斥道。
  “好好好,皇兄息怒,臣弟这就滚,这就滚……”说话的空,殷珩早已将折扇往手心啪的一合拢,跑没了影。
  殷灵栖垂眸不语,若有所思。
  亲自选定的驸马还未成婚便传出丑闻,天策帝脸上挂不住,起身走到女儿身边,安慰她:“你十四叔口无遮拦,整日里嘴里真真假假混说一气,没个正形,你不必在意他的话……”
  “不。”殷灵栖却抬起头,面上瞧不出半分失落。
  “或许皇叔所言非虚,也未可知呢。”她望着天策帝落在肩上的手:“既然父皇为女儿选了他作夫婿,女儿自然要清楚他是否忠诚,您说是吗?”
  “父皇不必担忧我会因此伤心,”殷灵栖注视着天策帝的眼睛,“我只认准一件事,脏了的男人,我不要。”
  ***
  “公主要去满庭芳那种地方!”
  陪同出宫的侍女满目惊讶,眼神流露出些许嫌恶:“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好去那种污浊之地呢。”
  “这话不对,”殷灵栖揉了揉她的脸,“青楼里的姑娘也是人啊,她们当中也有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的,但凡能求得第二条生路,也不会甘心自轻自贱了。”
  当然,忘恩负义的人另当别论。
  说的就是上一世被她撞破的那名女子。
  殷灵栖真的没心思为了个男人,尤其是为了齐聿白这种人渣去和别的女孩子争争抢抢。
  但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容不得任何人的背叛,这是另一回事。
  马车自宫门驶出后,一封书信送到了承恩侯府,交待由长公子亲启。
  齐聿白取出书信,片刻后,脸色剧变。
  “备车……不,备马!”他攥着信纸,一向处变不惊的人,破天荒失了方寸。
  “火急火燎的,发生什么大事了?”承恩侯还是头一回见这个素来稳重的儿子面上浮现惊慌之色。
  齐聿白心烦意乱,无心再解释,飞身策马疾驰而去,将随行小厮远远甩在身后。
  侍从面面相觑。
  长公子一贯以温和面目示人,他们从未见过公子如此疾言厉色。
  齐聿白攥紧缰绳,只觉随身携带的那封书信如烙铁般滚烫,烫得他心神不安。
  信上,殷灵栖告诉他两件事。
  一、她将齐聿白利用郡主府行刺的谋划清清楚楚给他列了出来。
  二、她准备去满庭芳买一个人。
  齐聿白心惊,皇城司都拿不到的证据,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透昭懿公主为何能将前因后果清晰写下来,乃至细节都不放过。更想不透,他将人藏得那样隐蔽,公主又是如何得知他……
  心底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殷灵栖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任他拿捏的昭懿公主了。
  她柔弱又心狠,看似懵懂无知,却又能洞悉一切。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而今这把刀正悬在他头颅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威胁他。
  阴云密布,雷声闷沉,雨水浇淋下来,齐聿白也顾不得避雨,抬手仓促抹去脸上的雨水,下了马,踉踉跄跄朝楼内奔,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维持的君子风度。
  “跪下!”
  “你也跪下!”
  他匆匆闯入,蓦地被钉在原地。
  二楼雅阁,有人临窗而立,隐于人前,黄雀在后暗中静观其变。
  高楼之下,有人手执油纸伞自喧嚣市集间穿行而过,一角青衫掠过人群踏开雨水,应约如期来相见。
  第20章 修罗场
  脂粉香溢满花楼,风情万种的女子摇着支罗扇笑着出来迎人。
  微风吹起来客锥帽下遮着的白纱一角,露出半张美人面。
  那摇扇的女子不觉看痴了。
  殷灵栖不作停留,往女子手里放了只元宝,抬脚便朝堂内走。
  女子目光追随着殷灵栖的身影越飘越远,陡然回过神,掂量着掌中元宝的分量只觉心惊,瞬间明白楼里来了位了不得的人物,忙去告知老鸨。
  老鸨得了消息,笑得如沐春风过来招待:
  “姑娘出手好生阔气,来这里玩是想寻个什么模样的哥儿,”
  “清场,今日这里我全包了。”殷灵栖挑了挑手指,侍女又往老鸨怀里掷了一个荷包。
  老鸨哆嗦着手去接荷包,喜笑颜开:“按这位姑娘说得去做,清场!”
  “小曲儿快给贵客奉茶,叫鸢儿他们过来奏乐,鸣柳,你去把那批调教好的男倌带过来给贵客挑选……”
  “且慢,”殷灵栖垂眸品茶,不紧不慢吩咐道:“我记得满庭芳有位叫松儿的姑娘吧,把她叫过来。”
  “松儿?”老鸨微微皱起眉,“咱们楼里没这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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