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殷灵栖微微侧首:“你瞧着面生,你们皇城使大人常用的两名下属呢?”
  “回公主的话,雾刃、宿刃两位同僚今日出了外派的任务,未到司内挂职。”
  “哦,出去了,”殷灵栖若有所思笑了笑,“听闻,潘生已经醒了?”
  “是,多亏了公主请来神医,那位姑娘清早又过来施了一回针,不多时潘榜眼便神智清明了许多。”吏员道。
  殷灵栖停住脚步,侧耳仔细倾听:“本宫似乎听见了哭声?何人在皇城司哭泣?”
  吏员答:“是潘家娘子,潘榜眼昏迷几日,听闻终于醒了,一早便赶过来探望。”
  “除了她,还有别的什么人来过吗?”殷灵栖由他引着路,越过威严肃穆的官署重重院落。
  “同窗探花郎柏氏来过,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他便候在司内,等待潘娘子离开。”
  “柏逢舟人还在皇城司?”
  “在的。”
  一道清润的男声自簌簌落雪声中响起。柏逢舟身着半旧松绿棉袍,支起一把青绸油纸伞,站在月洞门前静静望着她。
  青年执伞长身玉立,背后白雪纷飞。
  殷灵栖知他还未见过潘生,忽然松了一口气。
  “下雪了,外头冷得很,柏公子还不回去吗?”她将冻得微红的手缩回袖中,快步走上前。
  柏逢舟向她倾斜油纸伞遮住细雪,温声道:“潘兄还在同嫂夫人说些体己话,我便在外候着。”
  “那也不能一直在屋檐下傻站着等呀,天寒地冻的,柏公子不冷吗?”
  柏逢舟微微摇了摇头。
  殷灵栖有些不悦,握住他露在外面执伞的手,被手背温度冰得倒吸一口冷气:“你瞧,手都冻僵了,还和我嘴硬。”
  少女温软的掌心贴上手背的瞬间,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渡向冷到失去知觉的手,柏逢舟耳尖微微发红,偏过头去。
  这一侧首,目光便意外撞上回廊间两双冷冽的眼睛。
  男子身披黑色大氅,立在厚重的门扉前,飞雪萦绕周身,他定定注视着伞下青年少女相叠的手,明明眸中情绪平静不见一丝波澜,却无端施加出极强的压迫感,透出危险气息。
  另一人身着五品以上绯红官服自门外踱步而入,愠怒形于色,眼底燃着愤懑之意。柏逢舟只需透过他攥得泛白的骨节,便能窥见其人难以隐忍的满腔怒火。
  纷扬白雪中,悄无声息涌起火药味。
  “在看什么?”殷灵栖发觉眼前之人情绪有些不对劲,抬眸顺着他的目光,自伞下望过去。
  啧,一大清早的,人来得可真是齐全,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
  “公主脸色不佳,看起来很是虚弱,昨夜没睡好吗?”
  齐聿白撑伞走到她身边,声音压着怒意。
  废话。
  在通天阁死里逃生一整夜,忙到现在连口热乎的早膳都没吃上,面色怎么可能会好。
  殷灵栖淡淡移开视线,不欲搭理他。
  “这是什么。”齐聿白目光一滞,忽然发现了什么,攥住她的手心从柏逢舟手背上移开。
  “哪来的血,你受伤了?”
  他翻开殷灵栖的手心,看见她娇细的皮肉上摩擦生出的划痕与血迹。
  划痕是在地宫里被石壁磨出来的,血迹则是捅杀刺客时溅上的血。
  齐聿白语气陡然一紧,质问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脏,别碰我。”
  殷灵栖撇开他,漠然抽回手。
  “我脏?”齐聿白看着自己那双白净匀称的手,冷笑一声,“公主是在嫌弃齐某的手,还是齐某这个人。”
  “长公子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何必还要多问一句。”
  齐聿白喉结滚动一下:“公主还在生我的气,关于阿妩?”
  “本宫对长公子的情史不感兴趣,你可以闭嘴了。”
  小公主待他的态度冷得滴水凝冰,让人望而却步。
  “可臣对公主感兴趣。”齐聿白再度强硬地攥住她的手,力道极大。
  “你听清楚,我同阿妩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矩之事。我待她好,是因为她是我的堂妹,是侯府流落在外的表姑娘。我不管你怎么想,即便退了齐氏的婚约,你也再难寻到一门好的亲事,何必非要闹至如此难堪的地步,你我都下不来台。”
  “你算个什么,也配过问本宫的私事?”小公主扯了扯唇角,态度冷冰冰的。
  “能不能寻到好的亲事,需不需要寻一门亲事不劳你费心。”
  殷灵栖用力挣了挣手腕:“松开,你弄疼本宫了。”
  齐聿白目光阴沉紧盯着她,不放手。
  他当然清楚,殷灵栖会像对待三皇子那样,拔出簪子扎穿他的手掌。齐聿白态度强硬,绝不放手,甚至心底隐隐生出一种被她针对的期待。
  “放开她。”
  一股更为强势的力量,以压倒性的态势逼迫他放开。
  齐聿白迎上那道针锋相对的目光,直言道:“世子殿下,这是齐某与公主之间的家事,你不该掺和。”
  “三书六礼过了么,十里红妆抬了么?明媒正娶的婚仪都没给她,长公子何谈家事。”
  萧云铮冷笑一声,“任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天潢贵胄,进了我皇城司的门,便得按皇城司的规矩来。”
  “你……”齐聿白墨眸一紧,含恨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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