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栖看着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但愿他还活着吧。”
“让开!”
“都让开!”
“哪个敢挡爷的路!”
一阵嘈杂高昂的喧嚷声突然刺破市井的平静。
殷灵栖抬眼看去,只见府丁分列两侧,驱赶着街上行人。
“闹事纵马,这人好大的胆子。”
她话音未落,手臂却被人轻轻牵住。
“当心。”
柏逢舟带着她,避到一旁的巷子里。
烈马气势汹汹,驰骋时卷起的风浪自她身边呼啸而过。
风掀起她帷帽边缘垂着的白纱一角。
“你怎么认出我的?”
柏逢舟待到确认处境安全,这才松开手,拱手一礼:“情急之举,柏某失礼,还请公主恕罪。方才并未敢认,只是猜疑,未曾想到真的是公主。”
他规矩地站着,一举一动尽显文雅与教养:“公主中毒呕血,此刻不应当憩于宫中调养身体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你都亲眼看见我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了,还会认为昭懿公主伤重以至于卧榻养病吗?”
殷灵栖提着裙裾,在他面前悠悠转了两圈:“看见没有?本宫好着呢。”
柏逢舟愣了愣,垂眸一笑,顿时会意。
“公主下一次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会…会让人担心……”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微微慌乱。
“能瞒过你们的眼睛,看来本宫也没白费一番功夫。”殷灵栖扬唇一笑,突然想起夜间拆穿她的死对头,顿感扫兴。
萧云铮的眼睛比他驯养的那只鹰隼还要毒,真不是人!
“公主出宫可有何要事?可交给微臣代劳。”柏逢舟谦卑地等候着。
殷灵栖思忖片刻,望着他眼睛一亮:“我倒是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柏公子。”
“公主但说无妨,微臣任凭公主差遣。”
“众人皆知,如今昭懿公主正重伤居于宫中养病,所以现如今出现在你眼前的这位,便不能算是昭懿公主。”
纱幔完美地遮掩住殷灵栖的面容。
“为了掩人耳目,我在宫外行走需要有个去处。公主府是回不得了,府外必然有人监视。”
虽未指名道姓,但她点的必有萧云铮。
“我记得柏公子的宅院里有空置的厢房,可否容我与牵机一住?”
“这是自然,柏某的宅邸本为公主所赐,理应一切皆为公主所用。”
柏逢舟为她引路:“公主,请。”
三道人影并行,渐行渐远。
巷子深处,忽有几人鬼鬼祟祟尾随其后。
“他奶奶的,奉长公子之令盯了这小白脸这么久,可算抓到他的把柄了!”一人喜上眉梢。
“这小白脸不是最得公主之心么?昨儿个公主刚病倒,生死未卜,而今他便迫不及待带了姑娘回府。”
“啧啧啧,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下流胚子一个,男人嘛,就是耐不住寂寞!”
另一人扬了扬脖子:“长公子因着这小子的缘故,栽了不少跟头,这回总算能出口恶气了!走!速速回去给长公子报信,打这小白脸一个措手不及!”
第60章 奸夫(二更)
城春草木深。
街巷中铺着青石板小径,连日的春雨滋养出春日第一批花朵,簇拥着盛开在宅邸木扉前。
“这些都是柏公子种出的花吗?”殷灵栖记得,买下这座庭院,门前的土壤还是光秃秃一片。
她俯下身,帷帽边缘垂下的白纱拂过娇艳欲滴的花丛。
“柏公子看着清心寡欲,平日一心只问圣贤书,不像是会分出闲情去系心花草的人。”
“从前的确是不喜欢侍弄花草的,后来的日子分外忙碌,再忙,也会忙中偷闲去栽培,久而久之,便多了个养花木的习惯。”
“为什么?”殷灵栖侧首去望他。
柏逢舟垂着眼眸:“有人喜欢。”
“什么人?”殷灵栖眨了眨眼睛,眼角眉梢含笑。
柏逢舟抿唇不语。
“不想说就算啦,我不八卦柏公子的私事了。”
殷灵栖伸手轻轻抚摸花丛,微风拂过,芳香盈袖。
“养得真好,爱人如养花,柏公子有一颗很会爱人的心。”
柏逢舟低下头,微微一笑。
“对了,方才闹市纵马的是什么人?不会还是赵禧吧?”
“不是他,”柏逢舟面露无奈,“自从被公主规训之后,御史中丞二公子便洗心革面,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方才那人是承恩侯府的五公子,长年行商,从事家族珠宝玉石一脉的生意,年前刚自燕地返还盛京。博古斋即将召开的拍卖会,他便是其中的一位东家。”
“齐聿白的族弟?”殷灵栖抬起眼眸,“当街纵马,纵容悍仆驱赶百姓,齐五这么放肆?”
“齐五公子行事一向如此,同长兄的沉稳作风截然不同。”
“沉稳?”殷灵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点点头:“他的确沉稳。”
能沉得住气,陪她演了这么多年戏。
她站起身,往庭院中走:“依柏公子方才的意思,几日后博古斋的拍卖会,亦由齐氏主导。”
“是,齐五公子是博古斋最大的一位东家,届时承恩侯等人应当亦会亲临现场。”柏逢舟道。
“可我听说,博古斋镇斋之宝——一件名为‘沧海月明’的玉器昨夜失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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