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手臂忽然被擦肩而过的人重重撞了一下。
“对不住啊姑娘。”
撞到她的是一名卖花女郎,女郎连声致歉,在晚风吹开殷灵栖帷帽的短暂一瞬间,恍惚了下。
殷灵栖说了声无碍便要走,那卖花女郎突然拦住她。
“姑娘,买一束花吧。”
“不了,谢谢。”殷灵栖没多想,转身便要继续走。
卖花女郎分明看见她怀中抱着满满一大捧花,已是不再需要多余的花卉,偏偏缠住她继续坚持。
她凑到殷灵栖面前:“姑娘,买一束吧。”
隔着帷帽,殷灵栖这才注意到卖花女郎的脸。
她伸出手,刚要取钱,女郎忽然朝她手里塞了一枝。
“多谢姑娘照顾生意,有缘再见。”
话说完,她便匆匆离去了,连卖花的钱也没要。
殷灵栖定了定神,看向手里那支花。
“怎么了,塔娜。”
“没什么,”殷灵栖抬起眼眸,“过了前面的街市便快到地方了,分开吧,我回公主府,你回驿馆。”
“那怎么能行,”代钦道:“今夜外头这么多人,鱼龙混杂。我得将你亲自送入公主府的门,看着你走进去才能放心。”
“不必啦,这么短的路途,能有什么事。”殷灵栖抬起另一只手,朝他摆了摆。
“谢谢你的花,”她将那捧茉莉塞到代钦怀里。
“帮我好好养着它。”
“塔娜不喜欢吗?”代钦有些怅然若失。
“喜欢,但放在我手里,只怕无暇打理。”
公主府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花匠司掌着满满一院子的花卉,其实根本不碍事,更不会耽误公主的时间。
但殷灵栖还是伸手拍了拍代钦:“养着吧,等我回来看时,说不定会有惊喜。”
代钦收下了,但他坚持将公主送到府门前。
皇城司在京城四方埋伏的暗哨亦是如实记述下这一夜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一切平常。
然而翌日天亮后,公主府的人却往官署里报了案。
慈姑焦急万分,道是昭懿公主昨夜根本未曾回府。
代钦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他鲜少有睡得这般深沉的时候,觉得后脑闷闷的有些痛。
他更衣洗漱,才要出门便收到了官署的传唤。
脚还没来得及迈出驿馆大门,健硕的身躯猝不及防被萧云铮攥住衣襟狠狠按倒。
代钦当即怒了。
然而萧云铮态度比他更为强势。
昨夜于心底反省无数次,默念无数次冷静的男人,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鲜少动怒,一旦情绪波动,连老国公亦要避其锋芒。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萧云铮那双深邃晦暗的眸子里迸发出杀意。
“说!”
代钦心底突然咯噔了下。
萧徵明明没指名道姓,但他心里莫名蹦出了殷灵栖的身影。
第105章 消失的新娘(终)
这是一片宁静的花田,坐落于一处隐蔽的山庄。
微风拂过原野,芬芳馥郁。
田间地头采花的仆人们正在专心劳作着。
花海间有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
见有人来,采撷鲜花的姑娘自田间抬起头,起身温柔地对着殷灵栖笑: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来到山庄做客。”
“谢谢,”殷灵栖也微笑,她望着不远处的楼阙,问:“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当然可以,姑娘请随我来。”女子从地上拾起竹篮,挎在臂弯里,友善地为她引路。
一望无尽的花海蔓延至天边。
这里祥和、静谧。
宛若世外桃源。
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心弦,觉察不到一丝潜藏的危机。
“我为姑娘点上一支新调配的线香吧。”
“好啊。”殷灵栖偏头看她。
女子司香的手法熟稔而优雅。
香雾自铜兽香炉中缭袅升起,殷灵栖头脑昏昏沉沉,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
女子目视着她缓慢闭上的眼帘,道:“山庄以新鲜采摘的花卉为原料制香,所产香料风靡京城,深受达官贵人追捧。姑娘也是来买香的吗?”
“不是。”
“那么姑娘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殷灵栖在这时忽然睁开眼睛,捻起那枝赏灯时收获的花,轻轻抵在下颌: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么。”
女子点香的手顿了一顿,惊讶于她竟然还清醒着。
“那么,姑娘喜欢这枝花吗?”
殷灵栖弯唇一笑:“不喜欢。”
司香女面上温和的神情僵住了。
殷灵栖声音冰冷:
“因为这是罂粟花。”
“这可是禁物啊。”
窗外一望无垠的原野遍植各色花卉。
表面看似平静安详,实则潜藏着无限危机。
地表花田掩护之下,开凿的地洞里种植着改造过的罂粟,蜿蜒成触目惊心的血海。
日光穿过窗棂照射进来,殷灵栖手中色泽异样妖艳的花束透出诱人的光。
鲜红的花色浓艳似血,抵在少女白皙的肤上,衬得她笑起来像个随风摇曳的花妖。
“你于街市间递出这枝花,是在向我求救。”
司香女子的手指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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