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栖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谁派你来到我身边的?”
青年面色一白,身形不稳,脚底踉跄。
“公主……公主……”
柏逢舟呼吸一窒,惶恐不安道:“公主何出此言,公主知道的,微臣身世清白,入京后只忠于公主一人。”
他抬起手,眼底有泪:“柏某敢以性命做保,若对公主有半分不臣之心,便教柏逢舟身死名裂,不得善终。”
“青天白日发这么狠的毒誓做什么。”少女微微蹙眉。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止是忠诚。”
她又问了一遍:“是谁指使你,来到我身边的?”
空气骤然凝固。
茶舍陷入一片死寂,只余茶壶里沸腾的水咕嘟咕嘟作响。
青年直直盯着她,眼底涌起千万情绪。
他不会说谎,更不会对公主说谎。只能焦虑不安地望着殷灵栖,不知该如何解开这一局。
殷灵栖轻轻一叹:“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公主且宽恕柏逢舟这一回。”青年忽然朝她躬身一拜。
“公主只需谨记,柏逢舟永远不会背弃公主,便足够了。”
他推开门,匆忙离开了这间压抑的茶舍,躲避殷灵栖的目光,拒绝说出真相。
第119章
东宫。
宿刃回来的时机十分巧合。
他主子那一句势在必得的“我赌她权衡利弊后仍会选我”话音刚落。
宿刃兢兢业业将茶舍的情况一字不落详实禀报。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默默转过身说不出话了。
他仔细斟酌一番,酝酿好了言语,方才敢拍了拍萧云铮的肩,语重心长道:“任重而道远啊,要么,孤出面干预一下昭懿?”
萧云铮抿直了唇线,冷冷吐字:
“不需要。”
“真不需要?”太子将信将疑。
“不需要,让她见。优胜劣汰,见识的人多了,眼界被拓宽,她才能分辨得出孰轻孰重。”
“太强了,你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危机感。”太子心生敬佩。
萧云铮眸色深邃,态度云淡风轻:“他们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太子被他从容冷静的气魄镇住了。
“萧徵,不愧是你,气度比大辽王室那兄弟二人稳重多了。”
太子攥住他一双手,百感交集:“孤看好你。”
萧云铮勾了勾唇角。
他当即站起身:“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太子愣了下:“棋盘已经布好,你我许久未曾切磋了,不再陪孤下一局吗?”
“择日吧,臣有要事。”
萧云铮抬了下袖摆,转眼间便不见了背影。
宿刃紧跟他的脚步,绷着神经紧随其后,问:“主子有何急事,步伐匆匆,要去往何处?”
萧云铮身形一顿。
“带路。”他扬了扬下颌,冷声示意。
“殷灵栖人在哪。”
宿刃猛地刹住脚,脚步一踉跄。
“主子您要去找公主?您方才不是还同太子殿下说您不着急……”
“我现在改主意了。”萧云铮挑眉,面色一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宿刃结结巴巴,“属下为您带路。”
***
茶舍。
牵机自外间过来,中途撞见仓促离开的柏逢舟。
她皱了下眉,撩开竹帘进来。
“公主,属下见柏公子似乎有些慌乱。”
她抬起头:“可需属下再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不必了,查不出什么的。”殷灵栖淡淡道,“他身世清白,不曾沾染一分一毫的污浊,可偏偏正是太清白了,反而令我疑惑。”
她抬眸望着对面:“你们说,他方才慌什么。”
牵机钩吻摇头。
“罢了,”殷灵栖松了一口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许哪一日他想明白了,自己便会和盘托出,省得我们在这胡乱猜测,反而乱了思绪。”
她坐起身,问:“近日王府与侯府情况如何?”
“二皇子城府极深,这样细水长流的挑拨似乎对他影响不大。”
“未必一定要让殷承恪全然相信,而是要让他看见,挑起他的疑心。”殷灵栖道。
“殷承恪与齐聿白都有一个致命弱点,亦或者,这是许多人的弱点。”
她揽起袖摆,露出一双润如凝脂的手,指尖一用力,不留情直接掐断了盆栽的叶茎,动作温柔又残忍。
“他们都奉行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个人的疑心,会是杀己利器。”
少女抬起手,看着日渐枯黄的叶茎:“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剪断他的旁枝,只剩最后光秃秃的一根主心骨,再将其连根拔起。”
她话音一停,忽然看向窗外:“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
视线平视,窗畔身影一晃,掠过一截腰封的残影。
殷灵栖轻轻一笑:“原来是殿下。”
钩吻没认出来:“公主如何识得的?”
“看腰识人。”殷灵栖语气轻松。
萧云铮年少成名,是个鏖战沙场的武将,身形虽然高大,身上肌肉却没有过分壮硕粗矿的堆砌感。宽肩窄腰,一条织金玄黑腰封勒得极紧,显得腰身劲瘦有力,瘦而不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海棠书屋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