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铮转身便走,不给他挽留的余地。
“怎么又走了!萧徵你真想攻打克烈部吗!”代钦发觉没拦住人,委屈巴巴向殷灵栖求援。
“塔娜你看他——”
“别碰她。”
萧云铮闪身回来,隔在殷灵栖身前。
小公主眼底含笑,幸灾乐祸地,落在他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笑?”萧云铮皱眉,“还有闲心笑着看戏?”
眉眼染上一层阴郁,他直直盯着那双笑得没心没肺的小脸,眼底冰冷的情绪让人胆战心惊。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夜深了,夜色沉沉。
漆黑的眼瞳中酝酿着浓烈的占有意识,流露出欲v望,像隐匿在黑夜里的狼,盯着,紧跟着,追逐着,不知疲倦,锲而不舍,随时都有冲出黑暗扑向目标撕咬目标的危险。
萧云铮盯着她那双无辜的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等着。”
殷灵栖捧起脸颊,眨了眨眼睛:“这里是军营,你能把我怎么着。”
她从不亏待自己。
她没给萧云铮机会,先发制人,先把萧云铮给得罪了个透。
代钦献殷勤只是一盘开胃小菜。
因为柏逢舟来了。
广袤的草原回响着热烈的歌声,将士与边塞居民围着篝火在月下曼舞欢歌,炙烤牛羊的香气随北风飘满了营地每一处角落。
殷灵栖穿上了民族裙装,围着篝火一起歌舞时,首饰挂在衣袖、腰肢间铃铛作响。
这是漠北最放松的一个夜晚,火焰映在每个人的面上,人们短暂地忘却了驻守边防的危险与大漠戈壁的苦寒,心里被篝火烤得暖烘烘的。
不同语言融合在一起,歌声直上云霄。
驼铃声悠悠自远方飘入耳中。
一支自东方迁徙而至的新队伍进入了营地。
殷灵栖不经意间回眸望了一眼,透过茫茫人海,刚巧望见了一道清瘦的、熟悉的身影。
“柏逢舟?”
她声音很轻,轻得不易引人注意,但出声的瞬间便引得篝火旁几道人影齐齐僵硬一瞬。
“不是我说,这小白脸怎么走哪跟哪呀,愁死个人……”代钦扔了马头琴,摩拳擦掌转身就要去会一会那出身中原水乡的青年。
柏逢舟温和而青涩地笑了笑,主动走上来同他问好。
“你怎么来了。”殷灵栖好奇。
“你来漠北做什么。”萧云铮面上不显不露,但殷灵栖一瞬之间便听出了他情绪里的异样,他显然对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抱有敌意。
柏逢舟笑容腼腆,温声道:“在下奉陛下的旨意,跟随出使西域的使节队伍而来,在盛京时晚了公主几日启程。”
“我们先你几日启程,也不过早了半日的功夫抵达漠北都护府。”萧云铮语气凉凉,含蓄的言语里藏着不少刺。
“只晚了半日?!柏公子这一途舟车劳顿追得紧,想来也是没少花心思。若不出所料,车轮都跑冒烟了吧。”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代钦难得同萧云铮站在同一边,他心直口快,心里不痛快便顺着萧云铮的话直说出来了。
柏逢舟微笑不语,通身散发着人淡如菊般不争不抢的气质。
小白花的气质太淡了,明明没有攻击性,却又让人感到棘手,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代钦舌尖抵了下后牙槽:“兄弟,我在挖苦你,听不出来吗?”
柏逢舟抿唇一笑,微微点头。
“听出来了你还冲我笑什么啊!!”代钦被他笑得心虚,受不了忍不住抓狂。
敢情这小子就是靠着这种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小白花气质博得公主青睐的???
代钦低头看了眼自己健壮粗犷的身材,又看了眼面前温润如璞玉的江南青年,开始撇嘴。
他无言以对,这个喷不了,柏逢舟这小子身上那种独一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不妖的气质他是真打不过。
打不过就找援军啊。
“萧徵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吧……萧徵???”
“……萧徵人呢?!”
代钦一回头,猛然发觉刚刚还站在同一侧的萧云铮不见了身影。
柏逢舟已经同小公主走到一起,开始交谈了,看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辞京那一日,恰巧赶上了盛京第一枝春花绽放。”
柏逢舟自行李间捧出一只瓷瓶,瓶中养着的花枝春意盎然,花团锦簇。
“公主生在盛京,长在盛京,从未离家这般遥远。雪中春信至,便想着带来漠北让公主也看上一看,聊以解忧,略慰思乡之情。”
青年伸手,将花枝递过来,用温润的声线缓缓道:“在下囊中羞涩,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瓶中生机勃勃的花枝散发着春日音讯,在荒芜贫瘠的大漠黄沙中绽放,倏的将人视野点亮。
代钦远远看着,几乎咬碎一口牙。
这男的什么玩意!
碰到劲敌了。
这谁能坐得住,反正他是按捺不住了!
代钦委屈,骂骂咧咧的,转身去寻萧云铮的下落了。
“边境凶险,你是翰林院的文臣,本不相关,为何要冒险过来?”殷灵栖问。
“微臣向圣上请旨,自愿出使西域,为国与国之间的和平略尽绵薄之力。”柏逢舟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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