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之让看上去更加憔悴,下巴上还冒了点胡茬,江云安笑了笑,摸上他的胡茬小声道:“胖仔,就算长了胡子,你也很帅啊。”
  “你喜欢吗?”
  沈之让的眼睛太深情了,深情到让江云安有种被爱的错觉,小仓鼠哽了音,说话慢吞吞的:“沈之让,你的眼睛真好看。”
  皓白的指尖从沈之让的眼尾滑过,江云安侧着头,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在看他,随后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饿了。”
  “医生说你太久没进食,只能先用米糊之类的垫一垫。”
  江云白从保温桶里舀了一小碗米糊,方含溪每天都会煮点米糊和米粥,就盼着江云安醒来可以喝上热乎的。
  “哥哥,等我好了,我想去e市看看,听说那里的风景很好。”
  第8章 你是我老婆
  二十三点三十五分。
  江云安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轻柔的呼吸声让躺在一旁的沈之让变得踏实。
  男人摩挲了一下手指,小心翼翼从沙发上下来,在抱住江云安的那一刻,他残缺的心变得完整。
  这是他喜欢了整整六年的人。
  当年的离开迫不得已,没有告别、没有结尾,他就狠了心把自己从江云安的生活中摘了出去。
  父母的意外死亡和仇家的不断追杀,让沈之让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挣扎,他不敢去见江云安,可思念越来越浓,于是他像个小丑一样窥视小仓鼠的生活,抚摸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这才找到了生的意义。
  “宝贝,你是我的。”
  舒适的叹息和不顾一切的偏执,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心惊,沈之让轻咬江云安的脖子,吻着他的脸颊,眼底的情yu不断翻涌,男人的嗓音低哑:“没关系的,忘了宋回鱼…只要记得我就好…”
  渐渐地困意袭来,沈之让搂着江云安也睡了过去。
  …。
  昏暗的巷子里,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剩下的便是让人心颤的阴森,偶尔还会传来死老鼠的臭味。
  方含溪靠在粗糙的墙面上,带了薄茧的手夹着烟,零碎的烟光一闪一闪,她蛰伏于阴影之中,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巷子最里面传来闷哼和辱骂声,方含溪又吸了一口烟,薄薄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化开,她眉宇间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暖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晕不开的凉薄。
  “靠!你们是谁..嘶..”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的腿!”
  “砰!”
  棍棒打在骨头上的声音在方含溪听来尤为悦耳,这里的动静不小,可惜无人在意。
  “含溪,人已经晕过去了,还打吗?”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人,她夹着棍子,一手擦汗一手剥糖,乌黑的瞳孔隐隐闪着兴奋,方含溪懒洋洋地瞥她一眼,啧了声:“不打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不是我说,这么个渣男留着干嘛?还有啊,我方才打的时候使劲往他裤裆里招呼,不过这男的挺狡猾,硬是不让我碰到一点,哼!”
  “嗯?”方含溪弹了弹烟灰,像是和自己说话,又像是对程苑说,“轻易放过他太亏了,有些野兽喜欢将猎物折磨得半死不活再吞下去,那样比较有趣。”
  程苑打了个冷颤,抱着她的小棍子道:“啧,你像个变态!”
  “谢谢夸奖。”
  方含溪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垃圾桶,扫尾的工作交给程苑,她两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出了巷子,随后发呆似的站在路边灯下。
  温暖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江云白脱掉了闷热的西装,只剩下一件白衬衫,他笑了笑,有点无奈:“揍人了?”
  “嗯,揍了个人渣。”
  方含溪比江云白矮了半个头,五官秀美柔和,只不过在盯人的时候,会浮现出绝对的强势和森冷。
  “都说了,交给我就行。”
  他们在灯光下站定,夏季的夜晚依旧是闷热的,被汗水浸湿的感觉不好受,方含溪轻声道:“江云白,安安什么时候才能吃我做的小蛋糕?”
  …。
  江云安做了一个梦,梦里不是他与宋回鱼的点点滴滴,而是七八岁的沈之让。
  这个年龄段的沈之让很胖,圆乎乎的像个球,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变了形,因为他身上总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所以同龄的孩子不喜欢他,甚至欺负他、打他。
  江云安为了保护沈之让,学会了打架、骂人,只不过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你真讨厌、你是坏蛋、你长得真丑、你才臭!
  “江云安,你好笨。”
  脸上再一次挂彩的沈之让递给同样狼狈的朋友一颗糖:“别再管我,他们就不会欺负你了。”
  “我不!”
  江云安嚼着甜甜的奶糖,说话含糊不清,他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天真与温暖,凑过来亲了亲沈之让的脸颊,突然道:“胖仔,你这么容易被欺负,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
  沈之让搂着江云安的肩膀,非得让人靠着他,完全不管这个姿势所带来的别扭。
  “唔…我想到一个办法!”
  江云安忽然高兴起来,未褪去的婴儿肥让他更为可爱:“胖仔,你娶我当老婆,我保护你一辈子。”
  “我娶你?”
  沈之让和江云安大眼瞪小眼,过了很久很久,他喉咙酸涩,声音沙哑:“好,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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