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贺白给他发了几个血常规和其他相关的化验单,问了他一些专业上的事儿,并且怀疑病人是否在血液上有问题。
  他看了一圈确实有几项指数不对,给贺白说让这个病人第二天去多做几项检查,要还有问题就安排穿刺。
  平时同行跨科的沟通都很正常,但那天他听贺白的语气有点紧张,还以为是他家里人出事儿了,一问竟是蒋沐凡的小男朋友。
  蒋沐凡和贺白曾经云里雾里的那些事儿,他跟贺白喝酒的时候听贺白说起过。
  贺白对蒋沐凡抱的什么心思,任明也清楚,所以那小孩儿的事儿任明不敢怠慢。
  第二天下午,任明意料之中的又接到了贺白的电话,看了方黎的报告,情况不容乐观。
  确实是血液上的问题,任明怀疑是骨髓瘤,但方黎太年轻了,他不敢妄下结论。
  任明当场帮蒋沐凡在永医大排了个队,让第二天带病人过去把穿刺做了。
  一般等发现骨髓瘤,基本上不是中期就是晚期,宜早不宜迟。
  那天晚上贺白下了班儿,把任明约出来喝了两杯,任明用大拇指想都知道贺白是什么目的。
  贺白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灰色的羊绒大衣,无论上班还是下班贺白都打扮的一本正经,不像医生倒像个老教授。
  任明穿着一身下班打羽毛球的运动衣,感觉来接自己的贺白像是自己二叔。
  贺白提前半个小时分钟出了医院,开车去接了任明。
  两人约到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个私密空间很强的日料店,任明干啤的贺白干清酒。
  “你这么个不嫌吃亏的喝法,一看就有心事儿。”任明给老婆回了个微信,瞥眼跟贺白说。
  “今儿就不陪你肝了,这清酒后劲受不了,喝多了回去刘敏能吃了我。”
  贺白瞅了眼任明笑:“真好,果果明年该上小学了吧?”
  “是啊,刘敏给报了个幼小衔接的补习班儿。”任明闲聊道:“学太早了,那小不点儿笔都拿不住,手软的像棉花。”
  “让她弹弹琴,对手指发育特别好。”贺白对着任明桌子上的啤酒杯碰了一下:“还能培养气质。”
  “怎么,还管你弟招生啊?”
  任明白了他一眼:“你少操点心吧,人家都稳定那么些年了。想想你自己吧贺大医生。”
  贺白笑着摇了摇头,不做声。
  任明见状无奈道:“行,我也懒得唠叨了,再唠叨下去我看你都能跟我绝交。”
  随后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啤酒,对贺白认真道:“来,聊点正事儿吧。”
  贺白抬眼:“啥?”
  “这方黎我是帮你治死还是治活?”
  “......”
  “你可得想好啊,治死了你跟你凡凡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到时可别让我负法律责任啊。那要治活,虽然说有难度,但我觉得你这是何必呢么不是....然后...”
  贺白手指突然捏紧了手里的酒杯,认真的看着任明:“能治活?”
  “不,不敢保证啊....”
  任明被他这眼神盯的发了憷:“虽说今年我们医院血液科已经进全国前十了,但这是个世界难题,你懂的。我只能说我尽力。”
  “中位生存期呢?”贺白问。
  “不好说,三到四年吧,要看他造化了。”
  贺白听完,闷了口酒,声音有些沙哑:“方黎就拜托你了,凡凡没他不行。”
  任明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菩萨。”
  说完跟贺白干了。
  ……
  下了电梯,任明风风火火的进了休息室,见方黎还没醒,眉头紧锁,看来是疼得不轻。
  “蒋沐凡?”这是任明第一次见贺白这个无处安放的弟弟。
  怪不得让我女儿弹琴去,确实有气质。
  心里没点儿正事儿的任明,暗戳戳的把给女儿报个钢琴班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他见蒋沐凡看到他正要站起来,赶紧压了压手:“没事儿没事儿你坐着。”
  说完拉了个板凳自己坐下,开门见山道:“报告不用等到明天,我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大概就能调出来,我到时候看完基本能确诊。”
  蒋沐凡点头,听他继续向下说。
  “我们医院你也见了,这人不比三院的少,血液科是医院王牌。你们到时要想住单间,我一会儿就给你回科里提前占一个。所以我建议别等报告出来再办住院了,床位我压不了那么久,等他一会儿醒了你就赶紧去把住院手续办了吧,住院费是充值8000起,你不用多充,就先冲个8000就行,办好了直接打我电话。”
  “好的好的。”蒋沐凡听着任明的巴拉直点头。
  “没什么其他事儿了,穿刺疼得很,你们也别着急,等他缓好了再起来。”
  说完任明起身,风风火火的打算走,对要送他的蒋沐凡压了压手,示意让他坐着:“对了,他现在身边最好不要离人,你一个人陪护肯定不行,最好再联系一个他家里人帮帮你。”
  “啊...好。”蒋沐凡喉咙一紧,犯了难。
  “请个护工也行。”任明猜出了其中大概有敏感处。
  他又接了一句:“就是看着他就行,别让他再磕了碰了,万一真是骨髓瘤,骨折可是个很可怕的事。”
  “好的好的,谢谢任医生。”
  蒋沐凡也算是个为人师的。
  但自从方黎摔了之后,蒋沐凡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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